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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也无能,也狡诈,甚至卑劣至极。
以前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他活的这么窘迫,他早已经习惯了,也不惧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可唯独许一凡,他怕极了。
他太在意许一凡,在意许一凡对他的看法,在意他要是没有许一凡想的那么好,许一凡会不会直接抽身离开。
他太在意许一凡了,太在意这辈子能不能一直和他走下去。
他是第一次见到笑得这么可爱的人。
许一凡看他时微笑的双眼,一次次在他绝望无助时对他伸出援手,这些都让他沦陷又崩塌。
也是第一次,他产生了一种要和对方走一辈子的感情,可他也知道,这份感情扭曲、贪婪,也同样卑劣,所以在他感到最幸福的那些瞬间里,总不由的会想起这些事,像是在竭力提醒他的身份,他做过的卑劣事一样。
许一凡发现了他其实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会怎么样呢?
知道他把他当做救命稻草,想企图牢牢抓住他的模样,他会不会觉得很搞笑?
在知道火灵儿不是死在外面,也不是被困于某地的时候,闲清林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可紧接着是无尽的愤怒、埋怨和委屈。
为什么离开不告诉他?
为什么不带他走要把他留在这里?
他有太多太多想问。
可也是在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他什么都抓不住,他也什么都没有,人手掌就那么大,握不住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血脉至亲,把他当唯一的娘亲都能离开他,更何况是毫无关系的许一凡。
“我是在六岁那年被赶出来的,那时候娘已经不在了,闲庆鹤外出看灵草,闲清楚他们看我没有依靠,便经常跑来欺负我,那次我很饿,他们把饭倒地上让我爬过去,他们说……”
闲清林眼眶穆然红了。
他们说他只要爬过她们的□□,像狗那样,就给他一口吃的。
六岁,是个还不太清楚什么是耻辱的年纪,只知道饥饿了很难受。
“我听话了,可等我捡起地上的饭,闲清楚却揪住我的头发,不许我吃,说我是野种,没有资格吃闲家的东西,我那会真的太饿了,就没忍住把饭往嘴里塞,她说我不听话,就把我摁在地上打,我被打得很疼,就反抗了,大娘以此为由把我赶了出来。”
那时正值严冬,火灵儿并非南域人,娘家不知在何处,闲清林被赶出门后,并没有可以投靠的地方。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身上也没有银子,就一直流浪,在南洲街上不停的徘徊。”
那一年南洲的冬季特别冷,到处飘着大雪,寒风裹挟着冰雪,修道之人以灵气护体,可不受严寒侵蚀,百姓则以柴火取暖,街上家家户户都冒着烟火气。
那晚他从外头乞讨回来,无意间路过一间杂货铺,铺子不算大,那当铺老爷带着妻儿在里头烤火。
那孩子被娘抱着,穿得圆滚滚,捧着糕点烤着火。
明明年岁相差无几,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那孩子有父母照顾,有铺子遮风,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上一件肮脏旧衣,所以他只能在寒冬的夜里瑟瑟发抖。
“我那会儿想他一定很暖,我很冷,也想进去,但……我知道我进不去,那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了。”
闲清林喉头哽咽,终是泣不成声,幼时那个穿着肮脏,单薄又破烂的手里抓着烂菜叶的孩子似乎就站在他的跟前,他看见那孩子在那铺子门外不愿离去,抱着微弱的希望,痴痴看了许久,大概嫌他碍了生意,又或者见他腌臜污眼,那汉子出来把他赶走了。
那天他正巧听说,闲庆鹤已经外出归来一月,然而却并没有来寻他。
闲清林哪怕再小,也知道,爹也不要他了。
此后将近十年的光阴里,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一个人。
岁月渐渐流逝,他开始连日子都数不清了,当孤独变成习惯,就不敢再奢求有人陪伴。
明明该如此,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熟悉的孤寂感便会向他席卷而来,就好像整个人正在被掏空,他感到前途茫然,既害怕又孤独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竭力渴望能有个人来陪他。
这个人不是顾青云,也不会是马修,更不会是别人,直到许一凡出现。
这个人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足以让他的心激动不已,和许一凡相处的这半年时光,对他来说像是无尽的安慰和支撑一样。
许一凡喉结动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该如何定义才好,许一凡也说不清,难受、心酸、遗憾等情绪充斥着他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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