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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哀声说:“我姆妈就在打仗那年春天,突然中风去世。
她过世后几个月,东洋人就同阿拉打仗了,姆妈福气好,不要受难,我兄弟一家没消息。
我老婆她死得惨,她是在一九三九年‘五三、五四’日本人大轰炸重庆的时候炸死的,找到的肢体残缺不全,是从她一只脚上穿的鞋子认出来的,去世已经好几年了。”
说完伤心地叹息。
丁信诚说:“师娘不幸意外去世,你不再找个老伴?”
阿福流泪说:“我一把年纪,不想了。
我老婆待我这样好,想到她,我就难过。
我不忍心再找。
再说,儿子大了,孙子孙女也有了,还想啥?我只想打败东洋人,过太平日子,国家富强。”
信诚和阿福谈过了别后的各人情况,阿福又谈起同情风尘女郎的话说:“重庆虽然没纳税公开的妓院,但是吉普女郎、交际花、台女、私娼还真不少。
吉普女郎是专搭讪美国兵,赚美金。
交际花呢,也同上海的一样,是单楼单凤的高等妓女。
私娼不多,有本帮(本地人)、扬帮(江苏扬州人)。
对私娼的称呼,扬帮的叫姑娘,本帮的叫‘货儿子’,又叫‘花花’。
这班女人,又都是生活在地狱里受苦受难的姑娘。
重庆的旅馆茶房,对嫖客可以拉皮条。
重庆还有一种家庭浴室,一男一女随时可以去浴室房间洗涤,阿拉上海人叫‘汰浴’,是男女轧姘头幽会的地方。
浴室茶房替单身男浴客,一样肯拉皮条,这是上海还没有的。
重庆现在也有几家舞厅,像扬子江舞厅,听说蛮有情调,派头很大,都邮街盟友俱乐部,实际上也是舞厅,舞小姐都是从香港请来的。
胜利大厦也经常举行盛大舞会,去跳舞的,通是社会大亨、大官、金融家、大商人……”
丁信诚说:“你不白相,怎么会晓得?”
阿福说:“这是我在建筑工地听住宿的工棚的工人夜晚摆‘龙门阵’才晓得的。”
丁信诚和阿福谈有两个小时,他留阿福在家吃完午餐才离开。
丁信诚在重庆,几个月过去了,他四处寻找罗苡。
先是登报,后是托朋友,从上海找到宁波,从宁波找到汉口,从汉口找衡阳,又从衡阳找到重庆。
他没有灰心,只觉罗苡一家人仍活在世上,总有一日会全家团聚的。
丁信诚把心事放了下来,和周治仁及周的助手杜先生一起,到峨眉县考察办厂之事。
通过多方考虑和预算。
丁信诚在峨眉县租赁了办公室及办厂所需的场地。
从四方招工,建设新的厂房。
丁信诚为自己离开前线,回到后方,能做对抗战直接有利的事情,能为自己和大周创办有合理利润的企业,满足了他们的报国爱国热忱,对国家对朋友都有了好的交代,内心稍感舒泰。
工厂投资一年多,各方面都上了正轨,丁信诚把生产技术,无保留地传授给杜先生,以便他有时间抽身寻找罗苡。
丁信诚向工厂请了一个月的扣薪事假,从峨眉县回到重庆,亲自到报馆刊载寻人启事,又到印刷所印了十六开规格的两千张寻人广告,他临时雇请两个人,和他们一起忙碌了二十多天,在重庆、涪陵、万县、泸州等地,把寻人广告张贴了一千五百张,留了五百张,他准备回峨眉途经内江、成都时,分别张贴。
“炒米糖开水——”
,重庆特有的苍老,凄清而悠长的叫卖声,深更静夜,送进因相思而经常失眠等待罗苡信息的小丁的耳鼓。
丁母和丁先生看着丁小开从峨眉回到重庆后忙忙碌碌,曾询问丁小开,了解到他服务的工厂,业务兴旺发达,他请假回来,是专为寻找罗苡的。
两个老人见儿子在身边鳏居,只是想罗苡,并不想再婚,都为之着急。
有一天,午餐时,儿子没有同妈妈说外出。
下午,丁母到儿子卧室,房门半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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