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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手掌拄着床面，坐起来，环视四周。
nbsp;nbsp;nbsp;nbsp;她之前不是没来过这，每次过来只匆匆一瞥，没怎么注意过。
房间格调跟原来相比大差不差，衣帽间整排穿搭，衣服颜色由深到浅，摆放整齐。
nbsp;nbsp;nbsp;nbsp;不过短短几个月，这里到处都是程知阙的影子，充满他的气息和各种细微的生活痕迹。
nbsp;nbsp;nbsp;nbsp;不到十五分钟，程知阙出了浴室，到隔间吹头发。
nbsp;nbsp;nbsp;nbsp;磨砂玻璃隐隐映出他的身影，白色睡袍格外显眼，付迦宜瞥一眼，默默收回视线，重新躺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没一会，程知阙收拾完自己，躺到她身边，临上床前关掉主灯，只留一盏暖调台灯照明。
nbsp;nbsp;nbsp;nbsp;周遭变幽暗，感观被无限放大，付迦宜放缓呼吸，闻到他身上清凉的须后水味道。
nbsp;nbsp;nbsp;nbsp;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充分感受洒在颈间的那股灼热气息。
nbsp;nbsp;nbsp;nbsp;腰间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她拢过来，两人距离一下拉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昵。
nbsp;nbsp;nbsp;nbsp;短暂无言。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正在心里组织措辞，他比她先一步开口，没有太多铺垫，直截了当地说：“我母亲因病离世，这不是什么秘密。”
nbsp;nbsp;nbsp;nbsp;她没想到他开场白讲得这般直接，不带一丝一毫迂回。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沉默好一会，应声：“可你也没告诉过我这些，我很难不认为，你根本不打算让我知道。”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帮她捋顺那些被忽略掉的逻辑，“我如果真不打算让你知道，又怎么会由着你单独去找涂安娜？退一步讲，在你去找她前，我大可以托她帮忙保守秘密，她不会不站在我这边。”
nbsp;nbsp;nbsp;nbsp;论谈判，他的确是高手，可细究起来，付迦宜仍觉不甘，“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想去见你母亲，你当时但凡有心早就说了，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抱歉，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原以为，过早共情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没什么必要。”
nbsp;nbsp;nbsp;nbsp;“……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不希望看到你为我伤怀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怔愣许久，听见他又说：“迦迦，有些事你开口问，我未必不肯知无不言，我们之间还不至于靠矛盾和冲突去磨合。”
nbsp;nbsp;nbsp;nbsp;刻意保持的清醒像指间流沙，用力攥紧反而消逝得更快。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渐渐放松下来，吸了吸鼻子，嗡着嗓子说：“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开口去问，你才选择知无不言？那样的话，我跟上赶着剖析你没有任何区别。”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笑说：“真把我当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
nbsp;nbsp;nbsp;nbsp;“你难道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嗯，我一定好好钻研这项技术，争取早点融会贯通。”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并非听不出她语调里不自知的委屈，缓声解释：“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小姑娘的心思其实不太容易猜。
迦迦，在感情方面，我不是永远都能看透你的想法，也会有词不达意的时候。
不是你在上赶着剖析我，而是我很需要你的提点。”
nbsp;nbsp;nbsp;nbsp;他语气太温柔，放低姿态表达这份需要，不乏长辈的包容。
nbsp;nbsp;nbsp;nbsp;这一瞬间，付迦宜忽然释怀了。
nbsp;nbsp;nbsp;nbsp;即便他的真心无法满载，暂时不能拿出百分百的实意，她还是决定放一放水，体谅他的竭尽所能。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想了想，顺势往下说：“……我现在就有个问题想问。”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懒洋洋地应了声，原本贴在她腹部的手沿裙摆钻进去，向上游离，“但说无妨。”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试图阻止他，“别……先等我问完再做其他的事。”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捕捉她话里的漏洞，“等你问完之后就能做了？”
nbsp;nbsp;nbsp;nbsp;她这才发觉自己打不回这个圆场，“你听错了，我刚刚没说过那句话。”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笑出一声，随她耍赖，“你问你的，我认真回答就是，又不耽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忍着难耐的酥麻，正了正色，“涂医生托我转交给你的那支钢笔，对你母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nbsp;nbsp;nbsp;nbsp;“应该吧。
老物件了，是我父亲当年给她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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