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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见不得朱英总是一副自居长辈的姿态训斥宋渡雪,拢了拢袖子,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朱大小姐当真是知书达理,有门不走,非要当梁上君子,怎么着,墙头的风景更好?”
一众侍女们纷纷捂嘴窃笑。
这群女孩们别的不好说,反正打起嘴仗来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唱一和地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朱英怀疑她们是专门练过的,连朱菀都挑战不过,大败数场,回去闭关苦修了。
她个人信奉能动手时不动口,疏于对嘴上功夫的训练,说显然是说不过,又总不能真的揍她们屁股,只好摆出一副不与尔等一般见识的模样,抱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渡雪,抿着嘴唇不说话。
宋渡雪和她对视片刻,叹了口气,挥手招来两个侍女收走了他的宝贝古琴“夙心”
——这大少爷连用来弹着玩的琴都是前朝名相蒋瑜的琴,与前朝名将司马彻的长绝枪并称,现今世上常用来比喻珍宝失落的一句“长绝不再,夙心难寻”
,说的就是夙心琴。
谁知夙心哪里是传丢了,分明是被宋家这大财主偷偷私藏了,不仅如此,还拿出来给宋渡雪弹着玩!
每每想到这里,朱英都为那些将夙心作喻写进诗中的文人墨客心塞,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用来感今怀古、伤春悲秋的古物如今沦落到了一个十三岁小屁孩的手里,不知该如何作想。
只见这白白糟蹋了夙心琴的小屁孩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才东倒西歪地站定,好像浑身没长骨头似的。
朱英挑了挑眉:“剑呢?”
她前几日分明带来了一把用于练习的木剑。
宋渡雪好像也才想起来这回事,迷惑地左右看了看,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掩着嘴低声对另一名侍女说了什么,那女孩便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跑到院角,一个人窸窸窣窣地鼓捣了好一会,才抱回来一把简朴的木剑,剑锋一尺处还可疑地沾着泥。
“失礼了,昨日她们心血来潮要效仿古人葬花,又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宋渡雪笑得眉眼弯弯,活像年画里的富贵娃娃:“借了贵宝一用,姐姐不会介意吧?”
“……”
世人皆知剑修痴,不爱画符的不一定画不了符,但不爱剑的一定修不了剑,身为剑修,朱英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三尺长剑心怀敬畏,无论金剑铁剑还是木剑,没成想今日居然遇上此等孽障,拿剑当铲子刨土!
还不会介意,她今天不揍得这熊孩子哭爹喊娘她就不姓朱!
朱英恶狠狠地磨了磨牙,也不废话,手中木剑一提,毫不留情地向宋渡雪拦腰一斩:“站直了,东倒西歪的像什么样!”
没想到宋渡雪竟然灵巧地一扭身子,从朱英剑下避开了,好似刚才那个歪来倒去的软脚虾不是他一样。
他好不容易凹出了一个勉强称得上端正的站姿,振振有词地控诉道:“哎,你怎么总是一言不合便动手啊!”
朱英皮笑肉不笑,又是一招迎面削去:“对付你,动嘴纯粹是浪费口水。”
她教了宋渡雪几日,早就清楚,这般艰难的起始只是前菜,等真正教起剑来才是真正让人心梗的难关——宋娇花一会手酸了,一会脚疼了,一会今天的风太凉要加衣服,一会早上吃的太咸要喝水,反正没一会消停。
朱英每次气急,欲用木剑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态度端正,都能被他及时避开,甚至让朱英多次怀疑此人是不是其实有武功底子在身,却又在每一次看见他那副哼哼唧唧的模样时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无他,只是如果这玩意都吃得下练武的苦,朱英觉得朱菀都能成当世大能了。
也许他这个物种干啥啥不行,就是天生窜得快吧,朱英想,山里的黄鼠狼不是也论凶猛不足,论灵活有余吗?天绝剑法第一式崩山,动作不过是剑招中最简单的“劈”
,朱英却教了他足足半时辰——即使教了半时辰,宋渡雪那动作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
朱英看他挥剑时手上那软绵绵的劲道,觉得他打出来的这一式与其叫崩山,不如叫扑蝶。
第二十四次纠正宋渡雪的朱英终于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将木剑往地上一丢,抱起双臂磨着牙道:“我说小雪儿,你在绣花是么,手上使不得劲?”
宋渡雪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平日里行事也毫无男子汉气概,却居然有一颗顶天立地的雄心,听说这个柔美的名字是为了压住他过旺的命格取的,他自己很不:()三尺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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