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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没有抗拒，顺从地地吞咽着。
姜雨感觉喉咙的灼痛缓解了许多，意识也清晰了一点点。
她依旧不敢睁眼，只是疲惫地闭着眼，感受着身体深处那场高热与药力、意志与虚弱的拉锯战。
纪崇州将空碗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姜雨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脸上，如同芒刺在背。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被动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雨几乎要被这沉默的压力再次拖入昏沉时，一只带着薄茧、微凉的手，猝不及防地覆上了她的额头！
“！
！
！”
姜雨浑身剧颤，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睁开眼！
她看到了纪崇州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在昏黄光线下如同神祇又似恶魔的脸！
他的手很大，掌心带着一层薄茧，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带来一种冰与火交织的奇异触感。
那动作……似乎是在探她的体温？但为什么……是他亲自做？
纪崇州似乎被姜雨剧烈的反应和眼中纯粹的恐惧刺了一下。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烦躁？是恼怒？还是……一丝被这恐惧排斥的不悦？
但他覆在她额头上的手，却没有立刻拿开。
他只是停留着，感受着掌心下那依旧惊人的热度，眼神晦暗不明。
“烧退了些。”
他收回手，声音低沉地陈述，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状态。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她惊恐未消、依旧写满恐惧的脸上，语气带上了一丝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闭眼。
睡觉。”
姜雨如同接收到最高指令的机器，立刻死死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纪崇州看着她这副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眼神更加深邃难测。
他不再停留，转身，高大的身影在油灯光下拉出长长的、沉默的影子，一步步走向密室门口。
“我会让侍女过来。”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再一次合拢。
姜雨依旧死死闭着眼，身体僵硬地蜷缩着，直到确认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道尽头，才敢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呼出一口气。
额头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混合着高热的滚烫，带来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惊慌依旧占据着主导。
但在这惊慌的缝隙里，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困惑，悄然滋生。
他……为什么亲自来喂水？为什么……亲自探她的额头？
纪崇州书房。
门再次被猛地推开，又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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