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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直接的逼迫更令人煎熬。
姜雨在寂静中反复咀嚼着自己的背叛,想象着姐姐和残存的抵抗军在那个废弃矿坑中惊惶躲避的样子,想象着黑鸦卫如跗骨之蛆般追踪而至的恐怖场景。
每一次想象都让她胃部痉挛,冷汗涔涔。
客房的冰冷并非来自初冬的空气,而是源于心底那口永不干涸的绝望之井。
姜雨蜷在窗边的阴影里,目光空洞地投向高墙外那片被切割得方方正正的灰暗天空。
时间在这里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她出卖了姐姐。
那个保护小竹、在抵抗军中扛起大旗、在她“荣归”
时依旧给予沉重信任的姐姐。
而她,仅仅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好过一点”
的承诺。
门外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是负责看守她的黑鸦卫士兵。
在这里,每日三餐都会准时送来,沉默而高效,如同这座府邸运行的冰冷齿轮。
精致的食物,干净地房间,给予了她表面的体面,虽然这更像是一个华美的囚笼,提醒着她被圈养的身份。
她不过是纪崇州手中一枚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多么无力啊!
第四天清晨,书房传唤。
姜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结果来了。
她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踏入了那间弥漫着书卷气和无形压力的房间。
纪崇州依旧站在雕花的木窗前,背对着她。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他挺拔的身影边缘勾勒出了一道金边,却无法驱散他周身散发的阴郁寒气。
他没有立刻转身。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泥土的气息。
姜雨的目光被书桌旁地毯上几处深褐色的、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可疑污渍吸引,瞳孔骤然地收缩。
“坐。”
纪崇州的声音传来,比上次更加平淡,却蕴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暴感。
姜雨僵硬地坐下,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
她仍旧不敢直视纪崇州,目光死死地盯着地毯上的污渍,仿佛那是她灵魂被烙下的罪证。
纪崇州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直直地刺向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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