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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琢退后半步，避开血沫，衣角在风中卷了一下，纤尘不染，白得像雪。
接着一抬手，竟还要再打。
他蜷缩在地上，眼神涣散，沾满血的嘴唇轻轻蠕动着：“我、我会修炼……会修炼……不要打了……”
话未说完，又呕出一口血。
第三道灵力迟迟未曾落下，过了片刻，刺目的白影踉跄着走到近前，一撩衣袍半跪在地，仿佛树梢滑落的白雪，从阳光灿然的枝头坠入阴影之中。
“……小半妖？”
沈昼仍在呕血，一口又一口，小小的身躯里好像有呕不尽的血，失了焦的眼睛干净澄澈，映着同样澄净无云的天。
听见呼唤，眼珠无意识地轻轻一动，好像有点知道自己要死了，又不明白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吃力地抬起细小瘦弱又沾满鲜血的手，抓向眼前模糊的白影。
伸到一半，那只手颓然掉了下去。
……
没有摔落在地，似乎被温柔地接住，再轻轻掖进了怀里。
沈昼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嘴里被塞了一粒苦涩的东西，吞咽的时候舌尖不小心舔过对方的指尖，尝到一丝甜味。
好像是桂花奶香糕的味道。
“很快就会好的。”
那人说，还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对不起，那日不该让你上山。”
他抖抖耳朵，费力地睁眼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磕磕巴巴地问：“陆、陆……唔……”
微凉的软巾擦过嘴巴，血腥味被擦去，透出一缕很淡的竹香。
“我去附近竹林一趟。”
叮铃一声轻响，一件东西被放在了枕边，似乎是件很小的首饰，“醒了就走吧，他追不上你……你叫什么名字？”
……
竹香散去，梦境陡然陷入了混乱。
蒙蒙亮的天色照进窗棂，落在床沿边上，微微惊醒了梦中人。
沈昼又开始翻来覆去折腾，呓语道：“别……别打了，疼……我没偷懒……陆不琢……你、你该死……”
随后“咚”
一声滚下了床。
枕边的青玉戒被带得一块儿掉下来，叮铃落在耳边，他霍然睁开眼。
过了会儿，发现只是做了个噩梦。
又捏起掉在地上的戒指，下意识地放在鼻子底下一嗅，什么也没闻到，总觉得与梦中相比少了些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除了戒指，到底还梦见了什么。
迷惑地环顾了一圈蒙蒙亮的屋子，又扒到床边看了看，发现陆不琢还在睡。
想起昨夜承诺，爬回床上把人摇醒：“陆不琢，已经第二天了。”
陆不琢连眼睛都没睁开，困倦地“嗯嗯”
几声，也不知自己应了什么，忽然感觉灵台一凉，有人堂而皇之溜了进去。
“……！
？”
【??作者有话说】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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