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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的眼睛里全是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薛望向她的目光里却没有半点怜惜,他阴厉地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一点点的,加重手上的力气,直到这张脸上写满痛苦,五官渐渐扭曲。
“说,还跑吗?”
云舒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死死钳着她下颌的大手上,渐渐地爬满青筋。
云舒浑身都在疼,下巴更像是脱臼了一般,又酸又胀。
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嘴唇阖动了几下后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她没有出声,却知道薛恒听懂了她的话。
她说,你杀了我吧。
那一霎那,薛恒钳着她的手猛地一颤,“你当我不舍得杀你吗?”
云舒无动于衷。
薛恒默了一瞬,一把将她甩开,起身对一旁的侍卫道:“绑起来,关进大牢。”
济东官署大牢内,潮湿冰冷,阴森恐怖。
漆黑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甬道两边是闭塞幽暗的牢房。
这里只有一道被铁锁死死锁着的牢门,终年不见太阳,粪尿与发霉的食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甬道的尽头便是刑房,刑架上的刑具血迹斑斑,在昏暗的烛火下照耀下,散发着诡异的光。
枷锁,刀凳,脑箍,夹棍,拶子等刑具在十字架后面一字排开,十字架左边是烙铁与火炉,右边是一个大水缸,正前方是一张条案,条案上放着纸笔印泥,用以招供画押。
不知被血和水冲刷过多少次的地面湿泞泞的,像块沼泽一样。
从天井里钻进来的老鼠四处觅食,负责看管犯人的衙役挎着长刀来回走动,脚底下发出吱咛吱咛的声响。
关在这里的人大多是死刑犯,即便不是死刑犯,熬到出狱的那一日,大抵也快疯了。
地狱如何无人知晓,但是人间炼狱,大约就是这般模样。
此时此刻,云舒便被架在那冷硬的十字架上,等待最终的审判。
她的罪名是刺杀钦差,对此,她无话可说,因为她确实这么做了。
这是重罪,重则凌迟,轻则流放。
再加上她勾结显王,背叛薛恒的罪责,足够判她死刑了。
死,云舒已经经历过一次。
她并不怕死,怕的是死前漫长的折磨,长久的等待。
真要死,她希望薛恒能让她死个痛快。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云舒当真是比要快死了还难受。
她已经被架在十字架上很久很久了。
一天一夜?两天两夜?她看不到太阳,说不太清楚,却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极限了,若薛恒还不来审她,她大抵也要熬不过去了。
又一只老鼠吱吱叫着爬上了她的鞋,云舒却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低垂着脑袋,双臂展开,双手被牢牢捆绑在十字架上,指尖泛青,手腕磨得血红,双腿僵直,浑身上下除了眼睛还能动,哪里都动不了了。
小老鼠大抵也瞧出了云舒的可怜,并没有顺着她脏兮兮的裤管往上爬,而是坐在她的鞋面上,仰头看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是土的她。
云舒也在看着老鼠,这一刻,她无比想变成一只老鼠,从这炼狱里爬出去,回到长着夜幽灵的山谷里。
正如此想着,隔绝着大牢和刑房的铁门轰然打开,几名衙役,护卫面容严肃地走了进来。
他们之后,是薛恒的左膀右臂,左达左英,这兄弟二人俱是穿着一身青色长袍,一入刑房便站在了条案两侧,无言地望着云舒。
衙役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张紫檀太师椅,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太师椅放置在条案前,又将一变了形的胭脂盒,一支白羽箭,一只青瓷斗笠盏摆放在条案上,然后低着头退至一旁。
接着,一身玄衣的薛恒踏进刑房,坐在了那张紫檀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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