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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宅院的喜婆,听到谢珩的呼喊,她性子泼辣,将走上前的杨方一把推开,冲着屋内咋呼道:“哎哟,你们这些小辈太不懂事了。
“
怎的家中长辈没教过规矩嘛?
刚到嘴边的话被她吞回肚子里,这新婚之夜,小夫妻二人的家眷都不在,估计家中无人,怕犯了忌讳,喜婆直言道:“ 这喜绳哪能剪短,可不兴如此,”
她斟酌着用词,把诸如不吉利、一刀两断之类的话舍去。
“金缕缠腕,百年不朽,这喜绳得第二天再解开,这洞房花烛夜当然是喜绳纠缠越紧才越恩爱嘛!”
喜婆勾起一股别有意*味的笑。
杨方红着脸,有些听不下去,大步走开,但仍等着谢珩的吩咐。
屋内的寂静更甚,谢珩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这些倒是喜婆那辈的旧风俗了,她知大户人家规矩多,新婚之夜光沐洗就得好多次,难免不便,这一风俗流传至今,倒并非一定遵循,她说道:“若是你们小夫妻行动不便,大可解开了,只是可千万莫动剪刀。”
交代完这句,她便随着家丁下去领赏了。
映在窗柩上的身影,一个玉姿挺拔,一个皎如秋月,由一线牵引,遥遥对望。
屋内红烛燃半,烛泪垂落如血,已在鎏金烛台上积成小小的红丘,旁边躺着一对断翅的白蛾,红白相映,格外明显。
谢珩抬起缠着喜绳的手径自去解,可这结扣系得颇为讲究,饶是他一身武艺在身,一只手也无能为力,若用蛮力将其断开,他又怕若真应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忌讳。
越急反而系得越紧,他额上甚至都出了层薄汗。
沈昭瞧着他的模样,唇角微弯,用衣袖子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将喜扇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我来吧。”
她起身上前,一双纤纤柔夷搭在喜绳上,并不急着去解,反而打量着绳扣的走势。
她身上的甜香霎时弥散在谢珩鼻尖,头上的珠钗闪着金光,一跳一跳将他本不那么平静的心,搅弄得暗涌起伏。
从他的角度望去,她额间的花钿似抹了蜜一般诱人,挺翘的鼻翼下,胭脂点就的唇珠,若隐若现,似五月的樱桃,饱满可人。
沈昭解扣时,指尖有意无意地拂在他的腕间,她无意撩拨,可他却骤然僵住,激起一片酥麻。
那本强烈克制下去的火苗,被她噌一下点燃,他慌忙避开,将手负在身后:“算了,我让杨方去取一床被子,我在门外便是。”
他转身要走,喜绳的另一端却被沈昭紧紧拽住,沈昭开口:“我既如你说得如此漂亮,那为何除了下轿那刻,你今夜一直不曾看我?”
哪怕是他们对饮合卺酒,谢珩都有意将视线错开。
念及她与李立雯的约定,今日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她想多看他几眼,却总被他刻意躲闪。
审问犯人时声色严厉,诗会竞赛时对答如流,可谢珩此刻却哑然不语。
美人在侧,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心痒难耐地扑上去,一亲芳泽了,可他却始终强忍着,忍着不去看她,不敢碰她,未跨出最后一步。
他身上的中衣已被汗浸湿,猛地闭眼,再长的广袖也掩盖不住他手背之上暴起的青筋,但心中最后一丝仍理智占据上风:“早些休息。”
他不管不顾地往门外走去,沈昭拉扯不动绳子反而被他带着踉跄一步:“哎。”
沈昭身子一软,装作不支,蹲在原地,将头埋在玉臂中,肩膀不住地颤动,佯作哭泣。
两手相连的喜绳还未解开,无力耷拉到地上。
“碰到哪了?你没事吧。”
谢珩听罢,转身去扶她,生怕因自己的莽撞伤她。
他的双手落在她两肩之上,鼻息吞吐的热气喷在她头顶,沈昭身子瑟缩,嘴角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明明就是关心她在意她,可偏还要退避三舍,哪有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的人,真真别扭得很。
“沈昭,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他关切的话语不断,见她迟迟不动,霎时慌了。
沈昭仰起头,两条细长的藕臂搭在他颈后,猛地拉近与他的距离,浅浅笑着:“那你可要好生看看。”
她们彼此对望,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他身上的沉香染了几缕酒气,盈盈绕绕环在她周围。
沈昭能清晰地看到他如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那双如墨深邃的眼眸中映着的灼灼烛火和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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