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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舔去唇边的血迹，正欲出声赶人，却被邬念青咬住唇瓣。
唇上传来剧痛，青年粗粝的舌尖扫过她的伤口，以强硬的姿态往里探去。
裴游鱼吃痛，伸手按住邬念青的头，咬住他舌尖回击。
邬念青眸光晦涩，顺势将裴游鱼压了下去。
唾液交换是件肮脏的事情。
从前他这么认为，现在依旧这么认为。
可若能与裴游鱼一起沉沦在肮脏的东西之中，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它是蛇妖，裴游鱼是鱼妖。
它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隐藏在美丽平静外表之下的，是独属于妖族的贪婪与暴戾。
粗重的呼吸交缠着，亮晶晶的口-液从嘴边溢出，缓缓淌到脖颈处。
缥缈的烟气从博山炉底部缓缓飞起，铜雕天人立于炉顶，无悲无喜地注视着这场厮杀，目光平静温和。
雾气朦胧中，邬念青微喘着转头，从梳妆台上的一方小镜中睹见了裴游鱼与自己。
它们相互撕咬着，鬓发散乱、呼吸粗重、眼尾绯红，脖颈处、锁骨处、手臂处的咬痕与吻痕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仇人留下的痕迹，哪些是情-人留下的痕迹。
脖颈上传来黏糊糊的触感，他低头，看到裴游鱼伸出手，把沾满鲜血的手环在了他的脖颈处。
少女眼中的艳色逐渐褪去，绯红的双眼重新恢复成乌润黝黑的样子。
他缓缓抚上裴游鱼的眼角，指尖轻碰了一下她的瞳孔，试图用指尖的血液将乌黑的眼睛染成红色。
裴游鱼飞快地闭上眼睛，沙哑道：“你想干什么？”
邬念青收回手，道：“红色也挺好看的，保留妖族的眼睛不好吗？”
这一次轮到裴游鱼沉默了。
她为什么要用人族的眼睛颜色呢？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努力回想，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得随口道：
“我觉得黑色的更好看。
毕竟头发是黑的，黑眼睛和头发比较搭。”
说罢，她盯着邬念青空荡荡的耳坠，突然道：
“今天是我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了呢，我早早地与崔兄谈好婚事，就是想要赶上你的生辰。”
“如果没有人告诉我那个消息，今天我大概会带你去金鳞城……”
“我想要生辰礼物。”
裴游鱼打断了他的话。
邬念青疑惑地看向裴游鱼。
裴游鱼从未主动向他讨要过什么东西。
“我从书上看到，说那个耳坠可以用来炼断情丹，你摘下那个耳坠，大概就是为了炼断情丹吧。”
“我想要的很简单——”
“断情丹，分我一半。”
少女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影。
邬念青看到自己笑了笑，然后轻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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