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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的画呢？”
她偏了偏脑袋。
祁野逸愣了一下，肩膀微松，眼神也带了笑：“哦？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幅画？”
“我以前学过油画。”
祝芙眼睛亮亮的。
“以前？”
“嗯嗯，我现在不画了。”
她摆摆手，一脸认真，“妈妈说画油画没有前途，现在我画插画……啊，我不是说画油画不好，是妈妈说我不适合……”
“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
祁野逸见她有些激动，虚虚地拍了拍她肩膀。
他无意探听过多，没想到她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果真毫不设防。
祝芙吃了没几口就饱了，拿着手机对着导航里曲里拐弯的路线图看了半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打开书包翻出一本蓝色的小册子。
祁野逸原本正举着手机打字，见她盯着册子一言不发钻研得仔细，便也好奇起来，探头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
他指着册子，一脸不可思议。
上面画满了五颜六色的线条和标志物，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标注。
哦，最下面还有一个短头发的卡通小人，看起来跟面前的女孩有九成相似。
不知道的以为是超级马里奥闯关小游戏呢。
“啊，你说这个吗？”
祝芙慢条斯理，“这是临走前妈妈帮我画好的导航图，我总是搞不明白手机导航的方向，所以这次来看外婆前，妈妈就给我画……”
“等等等等等等——”
他伸出食指，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妈妈，你自己呢？这不会是你第一次自己出门吧？”
“嗯？”
面前的女孩似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祁野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
若是放在平时，他断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抛出这样的问题。
难不成面对她这样单纯的人，自己的思维和心境也受影响，变得直白起来了吗？
然而看着祝芙逐渐皱成一团的脸，他还是斟酌着将截掉的问题重新抛了出来。
“你自己呢？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他试探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
祝芙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鼻尖淡褐色的小痣。
“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意思？”
女孩留着一头卷卷的短发，发尾压在耳后，两边各翘出一道弯弯的弧度。
眉毛下一双圆眼睛，眼仁儿格外黑，格外大，正一脸单纯地望着他。
祁野逸闭了闭眼睛，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荒谬感。
他自诩为人淡漠，称不上多热心，对待身边的人和事也向来保有分寸，怎么从刚才坐下来开始，就不由自主地做一些多说无益的事情呢？
祝芙仍在看着他，见他不出声，又向前探了探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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