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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赘婿”
二字，徐禅眼睛微微张大，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的光黯了，蔫头耷脑像要哭的样子。
崔萑见徐禅垂头丧气的模样，轻咳一声：“就事论事吧，别太为难人家。”
浮星煜这见谁呛谁的脾气也就崔萑能劝了，他“嗯”
了一声，哼道：“徐敷的话我不想听，你要是还想给他传什么话，趁早滚。
若是你自己有求于我，就别吞吞吐吐，免得浪费我时间。”
徐禅双手交握搁在膝头，很久之后才抬头看着浮星煜道：“我想，请您在我离京这段时间保护我妻子平安。”
崔萑闻言心里感叹，大皇子是个聪明人，不论皇帝有没有对他说浮星煜的事，说了多少，凭先前在蓬莱殿的一面之缘，他就知道该到崔家来找人。
皇帝要给他换个王妃，普天之下也只有浮星煜能够转圜了。
虽然言语不客气，但实际上浮星煜对这个侄子还是有些耐心的，顺着他的话问：“知道皇帝想让你重新娶谁吗？”
徐禅怔了怔，他本来以为对方会问自己为什么王妃需要保护，但显然对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更多，于是点头道：“原先我以为陛下想给先皇后母家荣耀，让我另娶莫家女为妻，但陛下只想让莫家女做我的侧妃，我去了户部之后才晓得他真正的想法。
您放心，我知道沈姑娘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等我回来会极力恳求陛下改变心意。”
崔萑仔细听着徐禅的话，从中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
比如，皇帝并没有告诉他沈银具有凤格。
众所周知，君王才有资格封禅泰山，皇帝此举几乎是明示要以徐禅为储君了。
徐禅接下此任，必然也是做好了成为储君的准备，但他却说不娶沈银。
但即便是不知凤格之事，晓得沈银与崔萑的关系，为稳固地位也该有意拉拢，这样界限分明，难道徐禅真的独独倾心于发妻一人？
根据上回在大慈恩寺所见，崔萑很难看出夫妻间有什么伉俪情深。
“你能这样想最好，沈银不是你能贪图的。
徐敷的心意不作数，沈银的哥哥嫂子不点头，谁也娶不走她。”
浮星煜指尖在桌面上轻敲，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你这一趟去兖州，再回来可就身不由己了，真的要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徐禅顶着浮星煜询问的目光，整个人像是被由内到外地看透了，身体有点发颤，双手紧紧交握着，掐得骨节泛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缓声道：“我要去。”
浮星煜深邃的眸子审视着他：“一旦你做了皇帝，几乎是终生再也不能踏出长安了。
就算能出长安，在皇帝的位子上，有些事也是绝对不能做的了。”
徐禅紧紧咬着牙，唇角绷得很紧。
崔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僵持了很久之后，浮星煜摆了摆手：“去吧，路上照看好我妹子——算了，她们用不上你照看，别添麻烦就行。
你的事我应下了。”
徐禅闻言松了一口气，起身对浮星煜和崔萑长揖告辞，没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目光中掺杂的情绪太过复杂，崔萑一时难以读懂。
“看样子，他并不想做皇帝，却愿意去泰山。”
崔萑很是好奇，“泰山除了社稷，还代表什么，对他意义重大？他的心思倒是比老二的更难以看清。
听你们刚才说的话，他身上有什么秘密让你晓得了？”
浮星煜道：“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或许过一阵萑萑自己就能猜到。”
“是人都会有不愿为人知的事，若是无伤他人，我也不想太刨根问底。”
崔萑道，“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毕竟你不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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