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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站在人群中央，没有责备，只轻轻地说：“我不恨你们。
我只是……太想让你们活下来。”
那一夜，我在村中祠堂写下《井铭》：
>“此井曾哑，因药而盲；
>今得复声，非神非仙。
>唯有一女，不肯同眠；
>她说真话，如灯破渊。
>故名此井??
>**醒语泉**。”
归程中，林小满问我：“谢真人，我们是不是太过执着于‘说’了？万一有一天，人们都说真话，却依旧无用呢？”
我望向远方群山，缓缓道：“说，从来不是目的。
它是犁，翻开僵土；
是火，烧尽腐叶；
是钟，唤醒沉睡的心。
你说出真相那一刻，改变就已经发生??哪怕世界还未转动，你的灵魂已不再屈服。”
回到永宁塔第七日，我接到一封奇特的信。
信纸是用桑皮手工制成，字迹稚嫩却坚定：
>“谢奶奶：
>我是阿芸的同学小石头。
那天我看见她被赶出村子，我没敢说话。
后来我家井水也变臭了，爹说不能讲，不然没人娶我姐姐。
>可我现在不怕了。
>我们班成立了‘小言社’，每天放学偷偷记录村里的事。
昨天我发现村正把好粮卖给官仓，坏粮留给百姓，我就写下来塞进镇上的‘言箱’。
>今天早上，言察官来了。
>谢奶奶，我想告诉你：我也开始说话了。
>下次您来，我能给您看我们的《小童实录》吗？”
信末附着一幅画：两个孩子手拉手站在高山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声音化作彩虹，横跨整个大地。
我笑着流泪，提笔回信：“当然可以。
而且，我要把你们的《小童实录》放进国家典籍馆，让百年后的孩子也知道??
**勇敢，是从第一个音节开始的。
**”
冬至那天，永宁塔举行了年度“终言礼”
。
各地代表带来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句话，刻于青铜板，沉入塔基下的“言渊”
。
有老兵说：“我战友的名字，终于刻上了烈士碑。”
有农妇说：“去年交的税，今年全退回来了。”
有少年说：“我爹打娘的时候，我喊了‘住手’，他真的停了。”
轮到阿芸时，她走到台前，深深鞠躬，然后清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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