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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山健推了推眼镜，对着我摇摇头，“我出来是想和你道歉我们班的同学太冲动，打扰你们鬼塚班上课了。”
他的语气诚恳，像是谦谦君子一样彬彬有礼。
要是真的道歉会选这种地方？犯罪嫌疑人重回现场还差不多吧。
面对他的敷衍，我也敷衍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不等他接话，我又继续问道：“既然是为了两个班的友谊能够长存，那鹿山君可否告诉我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吗？我·们·班可没有人听小田切说过‘是被鹿山君推下去’这种话啊，还是从贵·班口中听到的。
这样挑拨离间的人可必须得抓出来。”
“啊，会是谁呢？说不定就是小田切呢？”
鹿山健依旧维持着他的假笑，用着一种咏叹调的语气笑着说道：“毕竟他是真的很想报复我啊。”
“报复？据我所知，过往应该是小田切君将鹿山君推下楼梯的。
要报复也应该是鹿山君报复他吧？不是吗？”
我感觉我像是一个npc一样，配合着鹿山健自我陶醉的表演。
很显然，他将这个楼梯当做了他表演的舞台，此刻的他正表演着小田切智背朝着楼梯张开怀抱，他甚至还故意假装往后摔，然后慌忙地调整身体稳住，像是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他说出来的话也像小丑一样浮夸：“我啊，从来不相信是小田切动的手哦。”
“哦，是吗？但是大家是这样认为的吧。”
我环胸，看着结束了上一段表演的鹿山健缓缓朝我走过来。
“哲也君，大家的认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鹿山健摘下了他的眼镜，露出了他鼻梁上的疤痕。
这道伤疤并不大，刚好可以被他的黑框眼镜挡住。
“就算我因为摔倒落了疤，可我依旧相信智他是个好人，我一点都不怨恨他。”
他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容越来越近，我感觉我的身上像是有针在扎，让我想要避开，但是为了气势，我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怯懦。
“那为什么你没有在他摔倒的时候抓住他？”
“诶，要责怪没能迅速反应的我吗？我试图抓住过他，就像是他当时试图抓住我一样。”
鹿山健走到我跟前，离我只有半步远的距离，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行为的，但是我只从他那双灰色的眼睛瞳孔中看出了浓浓的恶趣味，他在观察我，想要看出我的破绽。
“只是我们都差了一步，这太可惜了。”
他的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已经不是能被监控捕捉的了。
于是我也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想让他死。”
“哈哈哈，不，哲也同学你真的误会了，我这是在救赎他啊，我怎么会想他死呢？”
鹿山健直接笑开了花，他的手非常没有礼貌地在我肩上拍着，像是和我关系很好一样把头凑过来和我说悄悄话。
“——我只是给他选择的机会。
我对他说，只要他摔下去，我就如他所愿。
我们不愧是挚友，作出了一样的选择。
但是我比他更加幸运，我有监控证明而他没有啊。”
我只觉得一个恶魔在和我说话。
恶魔拉着我，想要和我起舞，他张开他的黑色大嘴，发出邀请，“呐呐，哲也君，你要不要也来玩一玩？”
“我的演技很好的，比小田切要厉害多了，就算监控也不能看出来差别的哦。”
“你看，我甚至还可能死掉，而你只要藏住你现在脸上的厌恶就可以了。”
恶魔的手向我伸来。
“不需要。”
我拍开了鹿山健的手，冰冷地宣判道：“因为你已经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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