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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要活下去……老子……老子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没做完……想着想着,唐非竟莫名地伤感起来。
西风酒意尚未消退,脸色却因失血而变得惨白,她发动了超过自身负荷的内力,背后的伤口鲜血狂涌,在足下的白雪地上画出凌乱而凄艳的红梅。
朱雀急得大哭。
白虎婆婆紧密地搓掌。
玄武公公脸上不动声色,手指捏在水晶烟杆上,骨节突兀。
唯有锦瑟神色冷定,她一只手抓住雪千寻,眼睛紧紧盯住西风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个瞬间的眼神。
起初雪千寻还不服气地挣扎,锦瑟头也不侧地淡淡说她一句:“别闹了。”
柔和的声音中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只因这样的西风,锦瑟也不曾见过,她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峻。
“西风,原来这就是你暴走的状态……”
锦瑟在心中喃喃。
雪千寻果真安静下来,咬着嘴唇,暗骂自己一无是处。
但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西风骂自己比她更凶一百倍。
西风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令雪千寻遇险,然,“幸而有锦瑟。
——能够把雪千寻妥帖地守护好的,总是锦瑟。”
西风默默想着,一种无以言表的苦涩涌上心头。
她瞥见半死不活的唐非,生出恼怒和厌烦。
“唐非那么可恶,杀了他啊。”
忽然间,西风的身体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风目光一烁,知道,它又来了,于是强自止住脚步,她不能再向唐非走近,但,冰魄绫绡却在咆哮,仿佛被那个邪恶的灵魂所掌控,肆无忌惮地朝乱树堆中伤痕累累的唐非冲过去。
“杀了他罢!”
那个声音不失时机地怂恿着:“他死了,就不会有人伤害她了哟。
你不是她的盾么?要保护她啊!”
西风心中一震。
“杀他!
杀给别人看!
看谁还敢伤害她?”
不错,一直以来,伤害她的人太多了!
西风眼中忽然绽放出妖异的光芒,冷冷地念道:“是啊。”
唐非发现西风慢慢向自己走来,神色愈发恐怖,他在心中不论如何顽强和不甘,却也自知在劫难逃,然而,既看清了自己的死路,唐非反而释然,纵声笑道:“哥,咱们马上见面咯!”
西风执绫的素手向前霍然送出,冰魄绫绡倏地缠住唐非的咽喉,缠住他的命,西风冷冷望过去,声音阴鸷:“消失吧,唐非……”
自西风的手心忽然涌出一道光辉,其头状如金乌,沿着冰魄绫绡飞窜。
唐非隔着紧闭的眼睑也能感到前面的强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未及触碰便已震撼人的五脏六腑,颤巍巍地痛。
玄武公公望着那一团带着死亡气息的光芒,沉声道:“来了。”
白虎婆婆虽不知将要来临的是什么,但十分明白他的意图,欣然牵起夫君虬枝般的手,义无反顾:“我跟你去。”
苍黄的天宇蓦然升起一片黑漆漆的乌鸦,脆生生的白桦林被寒风掀起一波冷瑟瑟的浪。
锦瑟唇角一挑,也拉了朱雀的手道:“要你这双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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