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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娅……”
那破碎的声音，气若游丝。
荔娅却如同被雷击中，不顾那浓重的血腥和污秽，凑近了他。
申由的目光涣散而迷茫，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聚焦在荔娅焦急的泪脸上。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语调，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字……叔河。”
字？荔娅的呼吸蓦地一窒。
荔娅瞬间理解了这个行为在人间礼制中的意义——这是最深沉的信任与托付。
在人间，男子二十及冠取字，是成人的标志，也是至亲挚友方可称呼的尊名。
她从未知晓，也从未有机会知晓。
申叔河？这个称呼陌生得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他为何在此刻，以这样的状态，告诉她这个？
“叔……河……”
荔娅下意识地、带着些许生涩和茫然，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称呼。
申由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
若在人间就知道她的真名，是否他们的关系会有不同？是否他可以用“申叔河”
的身份，而非“申国公子”
的立场去认识“荔娅”
，而非“孟姬”
？
他看着她眼中的迷茫，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断断续续地解释，或者说，只是陈述一个简单却沉重的理由：
“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谁知道……我的……字了……”
他停顿了一下，积攒着最后一点说话的力气，慢慢吐出那个在心中呼唤了千年的名字：
“荔娅。”
这几个字，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眼帘沉重地垂下，再次陷入昏沉的黑暗，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恨海宫殿内一片死寂。
荔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申叔河……她无声地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承受了……”
子飞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仿佛在回忆极其恐怖的画面，“骨力的核心攻击……几乎都是为了……隔绝我和骨力的直接接触……”
束荷和伯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后怕。
能让子飞都露出如此神情，骨力在魔界获得的力量，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荔娅想起人间时他所有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些带着试探又隐含关怀的举动。
那些被她解读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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