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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又听他道：“有个姐姐。”
“姐姐？”
燕迟一怔。
“嗯。”
季怀真说完，才觉得似乎是说多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在燕迟面前露了馅，他又随口乱编道，“我姐大我许多，嫁得早，我同她也并未一起长大。
倒是有个朋友，爹不疼娘不爱的，也有个姐姐，长姐如母，他算是被他姐带大的……他这姐姐，可是为他吃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
燕迟懵懂道：“他爹娘不管他？是姐姐带大的？”
“可不就是。”
季怀真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道，“我那朋友，从小食不果腹，流落街头，若不是他姐护着，他早就不剩一口气了。
他姐老是说，不就把他带在身边，给他口吃的，给他做几件衣服，挨打的时候挡在他前头，怎么就值得他这样掏心掏肺地对她好了。
他姐哪里知道，岂是一口吃的，那是给了他一条命啊。
他从小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他姐的，谁要是敢欺负他姐，他就非得要那个人的命，同样，谁要是救了他姐一条命，他就给谁当牛做马。”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燕迟心中起疑，刚想继续追问，却听见院外头有人拍门喊道：“殿下！
殿下！”
季怀真：“呦，这不就说曹操曹操到了？还不赶紧开门去。”
燕迟恼怒道：“你又开始了，我懒得同你计较。”
说罢，慌忙起身穿衣，季怀真却一把把他衣裳扔下床，从后头搂住燕迟的腰，贴了上去，嚣张道：“你还没跟我说阿业是怎么回事儿呢。”
“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是不说清楚，就让他在外面喊一夜，我也不让你出去给他开，不信咱们就试试。”
燕迟穿着单衣，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好解释道：“我出关的时候在此地借宿过，他打猎时脚崴着了，是我把他背回来的，就这样！”
“哦，就这样？”
“就这样！”
季怀真笑着撒了手，得意道：“去吧，好殿下。”
燕迟一下就静了，还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用这种心照不宣的语气喊他“好殿下”
，登时神情古怪，遐想联翩，阿业又在门外催着，燕迟慌忙捡起衣服，手忙脚乱地冲出去。
阿业敲门半天，终于有人来开门，又见燕迟衣衫不整，更加笃定心中猜想，把心一横，低声提醒道：“殿下，今日我来找你……那人，那人轻薄我。”
燕迟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无奈道：“他有病，爱发疯，你别搭理他。”
阿业听出他话中的维护之意，委屈地看了燕迟一眼，小声道：“殿下……”
燕迟回头看了眼，门后的季怀真慌忙把头缩了回去，燕迟又转身，俊脸微红，对阿业解释道：“他这人，好吃懒做，刻薄心狠，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我也是被他骗过戏耍过。”
此话听得门后的季怀真脸色一黑，忍不住嘀咕骂道：“竟这样编派我。”
谁知下一刻，就听燕迟语气又正经羞赧起来，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给季怀真听见一样：“可我与他，乃是成了亲，拜过天地的，我若认准谁，这辈子就这一个人了……”
大雪簌簌落下，天地都在季怀真心中静了一瞬，他背靠着门板，手脚被冻得冰冷，心却热得发烫，兀自静了会儿，却是不想再听燕迟如何打发阿业了，他往榻边走，一脸五味杂陈，只笑着又骂了句：“小兔崽子，可真是个倔脾气。”
番外五训崽记
饭桌前，季怀真抱着胳膊，臭着脸，把筷子一摔，冲燕迟道：“你看看，现在还学会夜不归宿了，都是被你惯出来的，我说去把他找回来，你还不让。”
燕迟息事宁人道：“阿全现在都十八岁了，大了要面子，你非要让他不高兴做什么。”
阿全一夜未归，季怀真要出去抓人，燕迟拦着不让，这两年阿全叛逆期到了，脾气又犟又倔，得燕迟真传，在家中和季怀真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常常闹得鸡飞狗跳。
这下可好，不只阿全不高兴，连着季怀真也不高兴了。
正在说话间，饭厅的门被人推开，一人站在外头，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古灵精怪，模样清丽，眉宇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真稚气，正是被燕迟亲手带大的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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