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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簌簌飘落,没一会儿就把地皮给下白了。
苍梧山脚下的无名村落里,季怀真披着大氅站在廊下,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这样的鬼天气,雪一下就没个停的时候,也不知何时才能翻山,细细算来,已和燕迟在此处待了半个月有余,他在汾州大牢里落下的伤还未好,现在燕迟又差点被他大哥的人打了个半死,更加不易在此苦寒天气翻山,想起已返回上京的陆拾遗,季怀真心中正着急着,外头传来敲门声。
他还当是燕迟,一脸不快地过去开门,口中骂道:“让你早点回来你不听,磨磨叽叽的,太阳都下山天都黑了,你怎么不干脆住外头算了。”
门一开,却见一俊俏小郎君,正满脸通红地站在外头。
二人四目相对,那小郎君也愣了愣,小声道:“殿下在家吗?”
他语调生涩古怪,明显说不惯齐人的话,那含羞带怯充满遐想的目光越过季怀真的肩头,直往屋里瞄。
这人季怀真认得,这小子名叫阿业,两人甫一到此处,他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直奔燕迟而来,这些天里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药材,嘘寒问暖,好不殷切,倒是瞧见季怀真时,带着几分警惕。
季怀真倚着门框,胳膊抱起,笑道:“不在呢,就快回来了。”
“你,你是……?”
“我是他堂兄。”
季怀真随口说瞎话,目光却未从阿业身上挪开半分。
阿业明明将燕迟唤作殿下,说明早就知晓燕迟身份,季怀真摆明了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叫阿业知难而退。
阿业点了点头,没将这混账话放在心上,却也没走,见这位大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还当他是在挑衅,是在宣示主权,心中存着和季怀真攀比的心思,便大着胆子回看过去,一看之下,才觉出些古怪。
季怀真看向他的神情带着赤裸裸的暧昧,和些许莫名其妙的欣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玩味糟践,一副对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他这副身子,早就是他囊中之物。
阿业浑身不舒服,骂眼前这人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又忍不住想,莫非自己猜错了,燕迟殿下才是下面的那个?
当即伤心欲绝,心中一阵恶寒,匆匆撂下句:“我……我晚些再来找他。”
继而落荒而逃。
季怀真闲闲道:“这就走了?”
阿业头也不回。
季怀真低声嗤笑了句:“我还收拾不了你。”
将门一关,正要回屋中去,又听见马蹄踏地之声,越来越近,便知这次真是燕迟回来了。
“吁——”
燕迟一扯缰绳,翻身下马,背起置办回来的东西,方一推门进去就见季怀真落了满肩的雪,正站在院中,一脸不快地盯着自己,仔细一想,自己出门前可有惹到他,怎么脸拉得这样长?当即莫名其妙道“下这么大雪,你站这里做什么?”
季怀真皮笑肉不笑道:“替某人挡挡桃花。”
当即转身进屋,扔下句,“饭都凉透了。”
燕迟一头雾水,不懂眼前这人是怎么了,往饭桌前一坐,冷菜冷饭,吃得食不下咽,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着,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搜肠刮肚着想说些什么,将这茬揭过去,就听季怀真问道:“都买些什么回来了?”
燕迟慌忙道:“都是在山中过夜,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一会儿我拿给你看……”
他听出这是季怀真给递的台阶,赶紧接过去,又好声好气道,“拾遗……”
季怀真冷睨了他一眼:“狗东西喊我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这样喊我!”
燕迟:“……”
是说过这样的话不假,可那时二人深陷汾州,眼前这人的缉拿告示贴了满城,为免暴露身份,才不让喊他本名陆拾遗的,若要他现在喊阿妙,那燕迟也颇不情愿!
驴脾气跟着上来,心想当初不让亲嘴的是他,说要将他腕上“守宫砂”
剜下来的也是他,他这些气都还没消呢,凭什么就他先低头了!
当即将碗一推,饭也吃不下去了,起身扭头就走。
季怀真又冷哼一声,冷冷道:“给我站住,你他娘的甩手掌柜当上瘾了是不是。
好啊,让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大少爷被人何候惯了,完饭碗也不刷站起来拍屁股就走。”
燕迟只好又转过身,一脸憋屈地把碗给收了,实在是想不透为何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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