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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们如今讨论的陆知章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等到张婉容陈禀完所有罪状，一直没有出声的慧公主才问道∶&ot;有这些书信为证，是否可以将陆知章罢官收押，彻底调查此事?&ot;
相国周敬奉出列，他年过半百，留着一把山羊胡，倘若脱掉一身官服，与寻常遛街逗鸟的老夫子没什么区别。
但此时站在朝堂之上，他浑身上下虽没有什么威严，但说出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ot;书信可以伪造，只凭这些书信便将朝中大员收押问罪，是否太过武断?&ot;
然而此言落到张婉容耳中，无异于质疑她所言的真实性。
她顿时怒了，高声质问∶&ot;大人此言，可是说民女伪造了这些书信?&ot;
&ot;自然不是。
&ot;周敬奉能做到相国，所凭绝非和稀泥的本事。
他朝小皇帝行了拱手礼，继续奏明道∶&ot;或许张夫人也是被蒙骗的，这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的。
&ot;
张婉容咬着唇，说不出反驳之言。
的确，倘若没有一路被追杀，倘若她不是亲眼看见那黑衣人曾为夫君做事，或许她也会怀疑这些书信的真实性。
可先前之事明明是她亲身经历，但此时说出，恐怕仍然会遭到质疑。
&ot;所以，相国大人的意思是?&ot;珠帘之后，慧公主突然出声询问。
&ot;此事还需再查。
&ot;面对慧公主，周敬奉的声音恭敬了不少，&ot;陆知章毕竟是一府知州，倘若没有决定性证据便将他收监问罪，恐怕难以服众。
&ot;
隔着珠帘，没有人能看清慧公主的神情，只是听到慧公主又问∶&ot;徐将军也是这样认为的?&ot;
众目睽睽之下，徐空月双眸凝望着珠帘之后，那里隐隐绰绰能看出一道倩影。
他不答反问∶&ot;微臣想知，公主是如何认为的?&ot;
他将问题抛还回来，慧公主则从容道∶&ot;此事自然需要再查。
但查证此事的人选，需要另议。
&ot;她说得不无道理。
从慧公主开口让张婉容进殿便有人看出来了，这是一场针对徐空月设下的局。
倘若前去查证的是慧公主的人，那么对徐空月而言，无异于是痛失左膀右臂。
但如果前去查证的是徐空月的人，那么这事便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连一个水花都看不见。
所以派谁前去，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而此事与张婉容再无关系了，她随着领她进来的小太监出了金殿。
临出去前，她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那位辅国大将军徐空月，正抬着目光看向龙椅的方向。
奇怪的是，他脸上的神情平静如初，好似风轻云淡，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暗藏着说不出的浓重哀伤，仿佛有无边的愁绪萦绕。
张婉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曾在哪里见到过如出一辙的眸子。
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等到除了金殿，瞧见慧公主身边的宫女等候迎接，她才猛地想起，那天她在马车上，从慧公主身上见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哀伤色彩。
只是那抹哀伤仿佛一丝抓不住、握不牢的烟雾，轻轻一吹，便随风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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