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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也不确定的……”
尹川穹不敢直视林清如的眼睛，“直到……”
“直到曲闻风死了，对吗？”
林清如冷冷地打断他。
尹川穹艰难地点头，“那个时候，大人已经隐约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曲公子的案子，也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其实也不光是大人，另外三家多少都觉察出来点什么了……因此在其后一年时间内，汤家几乎是严阵以待，生怕凶手再次出现……然而……”
然而凶手并没有出现。
曲闻风与汤仪官的案子，中间有近两年的时间间隔。
难道是汤家有所防备，凶手一直未能得手？
“就在我们都以为凶手不再出现之时，汤小姐又以同样的死法没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眸看了林清如一眼，在目光对视的霎那又瞬间将头埋下。
“所以潘辰茂慌了。
他怕凶手再不捉拿归案，下一个就是他了？”
林清如嘴角勾起冷笑，冰冷的眼神似乎能一眼洞穿尹川穹此刻的心思。
“是……”
在她如炬的目光之下，尹川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这是一则。
另则是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三家物证。
三家都有所指向，唯独少了大人。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定然对大人起疑，是为着当年令家纵火灭口。”
他还记得汤权毫不客气地对潘辰茂说：“潘大人既然可以为了仕途，灭了令家的口，自然也可以灭我三家的口。”
他的话中已有隐隐的威胁之意，“只是潘大人，你可别打错了主意。
我汤家，可不像令家好欺负。”
尹川穹记得这话让潘辰茂顿时又惊又怒，连面子上的功夫也难以维系，拂袖而去。
然而他私底下却是一脸苦色，“这三家在苏阳都如同土霸王一般，我哪里敢对他们做什么。”
于是连夜修书一封，上奏知府，请命朝廷。
尹川穹知道，这次潘辰茂是下了些决心的，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能不牵扯出当年的事是最好，即使万不得已牵扯出来，反正也有后招。
林清如一开始不知凶手为何会在现场留下这种有所指向的物证，而听起尹川穹说来，不由得骤然想起来，这物证，会不会是凶手有意引起他们的内讧呢？
她不由得冷笑。
潘辰茂敷衍了令家，又敷衍了赵家。
看来只有真正危及自己性命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厉害。
尹川穹在一旁觑着林清如的脸色，见她冷笑，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心下惶恐，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
“潘大人原以为来的是司徒大人，不想竟然是您……”
“你们不是还想用对付司徒南那一套来对付我吗？怎么又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林清如看着他冷冷一笑，“昨夜又是怎么回事？我在苏阳遍寻大夫不得，是潘辰茂给的指示？”
听她提起昨夜之事，尹川穹脸上更是有遑遑之色，“大人前去赵家开棺之时，衙门里突然来了个胡人……他身上带着司徒大人的信物，与潘大人说了许多……”
个中言论种种都被尹川穹一带而过，总之，言下之意，不过是说为了保住仕途，最好对林清如动手。
潘大人其实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是朝廷钦差，在他的地界上出事，到底是难辞其咎。
而那个胡人一口流利的官话，只告诉潘大人，一切有司徒大人定着。
更何况，他需要做的，只是不让大夫出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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