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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一刻不属于他，属于两个终于重逢的灵魂。
林晚撑伞走来，发梢沾着雪粒。
“又有三个省申请接入系统。”
她说，“教育部想把‘情感回流’课程纳入中小学心理课试点。
但技术组担心负荷过载??最近每天有超过十万条新情感数据涌入，布狗的解析速度已经开始滞后。”
谢小川点头，目光仍停留在井面。
“它在进化。
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在学习如何‘共情’。
就像人一样，听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可它终究不是人。”
林晚轻声说，“赵伯言的儿子昨晚打电话来，说军方在测试‘反向屏蔽装置’，试图阻断布狗的信号扩散。
他们怕某些极端情绪一旦失控，会引发群体性癔症。”
“那就让他们试试。”
谢小川忽然笑了，“去年冬天，他们派特勤队来拆天线，结果所有队员都在井边哭了半小时。
有个少校说，他终于敢承认自己怕死。”
林晚也笑了，随即又敛去笑意：“但这次不一样。
他们带的是‘静默协议’??一种基于量子噪声的情感干扰器，理论上能让布狗陷入‘认知混乱’。”
谢小川眯起眼，望向远处山峦。
“那就看谁更懂人心。”
当晚，雪停。
月光洒在井面，映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纹。
谢小川独自坐在井边，竹笛横于膝上。
他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物品栏没有出现，但他能“听见”
布狗在思考。
那种感觉，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他脑中低语，拼凑成一段段陌生的记忆。
他闭上眼，任意识沉入那片紫光。
梦境降临。
他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刻着名字：**王秀兰，1953年生，纺织厂退休工人**；**张立国，1978年生，货车司机，独子**；**陈雨桐，2006年生，高二学生，抑郁症患者**……他随手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老式厨房，墙上贴着泛黄的年画。
一位老太太正弯腰搅动锅里的粥，嘴里哼着歌。
那是林晚母亲常唱的调子。
他又推开另一扇门，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车里抽烟，收音机播放着天气预报。
突然，他猛拍方向盘，嚎啕大哭：“爸，我不是不想接你电话！
我只是……只是每次听见你咳嗽，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谢小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在井边，但手中竹笛已自动奏响一段旋律??那不是他熟悉的曲子，却莫名熟悉，仿佛来自某个遥远的童年午后。
“你在听众生的心跳。”
林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台改装过的收音机，“这是布狗的新模式。
它开始构建‘情感拓扑图’，把相似的情绪连接在一起，形成共鸣网络。
刚才你看到的，是它正在模拟‘集体潜意识场’。”
谢小川低头看着竹笛：“所以它不再只是传递，而是在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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