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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跟以前没差别。”
晏端瘫坐在梨木圈椅中，跷着腿：“一样冷情寡性，一样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看着跪在殿中的妇人，问：“跪者何人？有何冤情？”
nbsp;nbsp;nbsp;nbsp;那妇人约摸近五十岁了，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头上是一根木簪子，面容憔悴，粗糙的脸皮是常年风吹日晒过的痕迹，有几处因干燥呈皲裂状，眼尾的皱纹里夹杂着这一路的风霜雨雪。
nbsp;nbsp;nbsp;nbsp;“草民贺芳，今年四十一岁，是青田县贺家村的人。”
妇人作局促状，她捏着衣角，不敢看上边儿的人，只盯着光彩映人的金砖，声音有些小：“我女儿……被……就……死了……”
nbsp;nbsp;nbsp;nbsp;殿中无人听清她的话。
nbsp;nbsp;nbsp;nbsp;右侧的霍宸秋皱眉：“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作甚？速速大声禀来！”
nbsp;nbsp;nbsp;nbsp;贺芳吓了一跳，连忙俯趴在金砖上，以额触地，身子瑟瑟发抖。
nbsp;nbsp;nbsp;nbsp;迟月上前，笑着拉起贺芳：“婶子别怕，你有什么冤情只管给皇后殿下说，殿下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nbsp;nbsp;nbsp;nbsp;贺芳抬起头来，看向迟月，神色惊惶无措。
nbsp;nbsp;nbsp;nbsp;迟月生了一张鹅蛋脸，杏眼水涟涟的，鼻头圆钝，年纪又小，看上去可爱可亲。
nbsp;nbsp;nbsp;nbsp;“别怕。”
迟月拍了拍她的肩。
nbsp;nbsp;nbsp;nbsp;于是贺芳跪在殿中，挺直了腰板，看向上方的皇后：“我的大女儿叫赵佩，因为去河边洗衣裳，和别的男人寒暄了两句，就被她男人打死了。”
nbsp;nbsp;nbsp;nbsp;“我二女儿赵倩是个寡妇，她气不过，就去找村正，村正说男人打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谁怪她不老实，村正撂下这话，就再不管了。”
nbsp;nbsp;nbsp;nbsp;贺芳抹了抹眼睛：“二女儿不甘心，就去县上找县大爷，县大爷没见她，有同村好心的读书人替她想了法子，她见到了县大爷，县大爷只说会派人去处置的。”
nbsp;nbsp;nbsp;nbsp;“结果……”
贺芳说到痛心处，不由悲从中来：“结果我二女儿刚回到村，就被传不干净，年纪小小四处勾搭男人，然后……然后他们就把她抓了起来沉塘！
那个读书人就这么活活被吓疯了！”
nbsp;nbsp;nbsp;nbsp;殿中很安静，只有贺芳小声啜泣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左侧的弥深问：“听你说话颇有条理，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nbsp;nbsp;nbsp;nbsp;贺芳接过迟月的手帕，小声道过谢后擦擦眼泪答道：“民女的父亲以前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早死的丈夫也是读书人，认得几个字。”
nbsp;nbsp;nbsp;nbsp;迟月怜悯地摇摇头：“若是换那没有读过书的，恐怕都想不到来长安伸冤。”
nbsp;nbsp;nbsp;nbsp;“我家里没有人了。”
贺芳眼皮红肿，她攥着质地柔软的手帕，下定决心朝上方看去，神色哀求：“我一定要为我的女儿讨个公道！
求求皇后殿下为我女儿主持公道！
以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问：“县令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贺芳苦笑：“县令说村里有村里的规矩，族里有族里的规矩，他们县衙管不了。”
nbsp;nbsp;nbsp;nbsp;皇后看向大理寺卿，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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