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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乌托邦与留住它一样艰难。
◎
「那个时代，所有人都拼命向前，哪怕失败也要知道自己倒在了距离终点有多远的地方。
只有我，只有我发现自己从没有获得参赛资格。
」
43、
来年回到西城后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徐思叙，而是她的母亲——徐荟女士。
陌生号码来电时来年正在褚华茹的办公室，当时褚教授刚问了她一句“这周末有时间吗”
，下一秒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亮屏，她只需扫一眼就知道那是徐荟的电话号。
褚华茹移开视线，说了声：“你接吧。”
j大家属区后面有座商场，两人就约在那里。
来年上次见徐荟还是十月份那次讲座，讲台上的她与自己最钦佩的导师拥抱交手，那时候的来年尚以为两人只是老友。
这天天气不太好，来年艰难推开商场的防风帘，乘扶梯七拐八拐终于找到那家湘菜馆，门口的服务员招待她进门。
徐荟比她到得更早，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直直看她。
那眼神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来年朝服务生点头示意，然后径直朝她走过去，坐好后问候了声“徐老师好”
。
徐荟的气质和褚华茹不太像，她身上经年的棱角都未褪去，相比来说还是褚教授相处着更令人舒服些。
徐荟点点头，说：“菜我已经点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想添的。”
来年将菜单合起来，一眼都没有看，说：“徐老师您点就可以。”
可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场很容易奔赴的饭约，没人会与一个陌生人吃饭而约在湘菜馆。
菜上齐之后，徐荟没有动筷，来年起身为她空了一半的茶杯添茶水。
就在水位线快要到三分之一时，对面人开门见山地说：“是阿叙让我去找华茹看看你的论文的。”
来年坐回去，垂眸应声：“嗯，我知道。”
徐荟不理会她答话音里很难察觉的难堪，继续说道：“论文我看了，水平于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已经是上乘，但要做到你褚老师与我年轻时的水平还差很多。”
“我明白的。”
兴许是来年的声音有点低，听起来像是被打压厉害了，徐荟抱臂靠坐沉默了一会儿，又微微侧眼看了下她，再开口时语气没刚才那样尖锐：“嗯…不过我也给你改了一些小地方，肯定是可以过的，你也别太担心。”
她的鼓励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来年听罢后抬眼看她，唇边浮着淡淡一抹笑：“知道了，徐老师。”
徐荟斜眼看着她，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没说话。
来年来之前有想过徐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褚老师与她纠缠大半辈子。
她此刻却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何不食肉糜”
与从未经受过痛苦洗礼的天真，是从未被社会、被人间驯化过的无邪。
种种纯然与根本算不上恶的恶意都是在她这个年纪很难见到的。
但她与葛女士又不一样。
葛文珺是陪着来川宁从官场上走过来的，来年都见过她面对着那些来客虚与委蛇的样子，来年从没觉得难看，只是意识到那好像是人长大必经的溃烂，也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沾染这些东西。
徐荟多幸运，徐荟身上没有属于成年人的“特质”
。
似乎也发现来年不是一个她价值体系判断下的很坏的女孩子，徐荟后半场与她断断续续地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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