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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咬牙，忽然将《贞观律疏》正本高举过头，朗声宣读：
>“大唐律：凡妄图篡改国法、蛊惑民心、以术控魂者，不论身份，皆斩不赦！
此令出自太宗皇帝，承于先贤，传于后世，永世不得违逆！”
每念一字，竹简便亮一分，白光压制黑雾，那张巨脸发出凄厉嘶吼，逐渐溃散。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
井口闭合，铜钱消失，仿佛从未开启。
唯有那本《贞观律疏》静静躺在阿七手中，封面上多了一行小字，墨迹鲜红如血：
>“律在人间，不在神殿。
持之者昌，弃之者亡。”
裴延陀瘫坐在地，神情恍惚。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二人：“我要自首。”
阿七没有拒绝。
他取出一副特制镣铐??由钦天监秘铸，内嵌星砂，可短暂抑制梦香影响??将裴延陀锁住。
“你会死。”
他说。
“我知道。”
裴延陀苦笑，“但至少，我死前能说出一句真话：龟兹城南三百里，有座废弃驿站，地下藏有‘梦香’母炉。
毁了它，能救十万活人。”
星童点头：“我们会去。”
三人从地道返回地面时，天已微明。
晨曦洒落龟兹城头，那座虚幻之城终于彻底显现??屋舍俨然，市井喧嚣，百姓往来如常，无人知晓昨夜地下发生的惊心动魄。
阿七牵起星童的手，最后望了一眼这座被谎言滋养百年的城池。
“走吧。”
他说，“长安还在等我们。”
他们踏上东归之路，身后，朝阳升起，照在龟兹城门之上，斑驳石壁间，隐约可见一行被岁月磨蚀的旧刻：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
>??李昭，开元三年题。
马蹄声渐远，风沙掩去足迹。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太极殿废墟深处，一口枯井悄然渗出黑水。
水面泛起涟漪，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一座倒悬的黑色庙宇，门前站着一个身穿赤袍的身影，手持朱笔，正在书写新的命格。
笔锋落下，三个字缓缓成形：
>“迎……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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