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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这是他经历过的最舒服的一次疏导。
像是有春风拂过，像是有一只温暖的手，邵城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之前的那些和这次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短暂的疏导后，邵城回过神来，那种涟漪一般的舒适感仍久久回荡着，只是邵城脸色煞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这样强大的，收放自如的精神力……
只会是一个人——
＊
“……首席好。”
望着面前这名哨兵拘谨的模样，江酌点了点头，他摘下帽子，露出被打湿的发梢，在被冷风冷雨拍了几个小时后，终于踏进温暖的室内，江酌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给您倒热水！
！”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可怜哨兵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干的事，他猛地拿起一旁的玻璃杯，使劲用毛巾擦了几下。
“不用不用不用，”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江酌仍是不太适应这种热情的态度，他连忙摆手拒绝，“你……带我去见何一。”
他知道邵城把何一放到了地下室里，并用试图用精神网隔绝何一不断外溢的精神力，但仍有不少泄露出来，江酌便又在整个屋子外面加了一层精神防御罩。
邵城的表情更加惶恐，他像是完全无法相信塔里的首席向导跑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就是为了来找何一：“您为什么……”
江酌简明扼要：“我来给他做精神疏导，我来让他活下去。”
他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继续道：“你应该也知道，平时我除了出任务，就是给塔里哨兵做精神疏导，我见过很多优秀的哨兵因为精神力暴动而死亡，所以我不想看到何一也走上这条路。”
江酌说着，表情真挚，都快被自己打动了。
“您、您是认真的吗？”
邵城惶恐地看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开口，“如果您真的要帮何一，有什么报酬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有钱，您想要什么……”
这段时间，他私下找了很多向导，想让他们帮何一修复精神力，然而一半拒绝了，一半在见到何一现在的样子后落荒而逃。
即便邵城多次威逼那些向导不许透露何一的踪迹，但仍有人放出消息，为此邵城带着何一辗转了很多个地方。
何一的精神图景也日渐崩塌。
等精神图景彻底消失的那一天，何一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而江酌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把他给彻底砸懵了，连惊喜都被掩盖住了。
塔里高高在上的，受人敬仰的首席向导，居然真的要来帮助何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邵城脑海中盘旋着无数个问题，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报酬就是让何一加入塔，不过我不会强迫他，你也不必担心，”
江酌扬了扬下巴，“带我去见他吧。”
“……是。”
邵城也无暇多虑，按照江酌的吩咐，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道向下的阶梯，江酌不用特意释放精神力，都能觉出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和黑暗深处的痛苦嘶吼。
他终于要见到这只受伤的恶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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