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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寻鹤洲千衍宗首席弟子温止息。”
他尽量掩藏着自己个人的情绪，淡然平静地问道，“你愿意离开这里，与我上宗门拜师学艺么？”
顿了顿，温止息补充：“我可以教你术法，做你师兄。”
戚无晏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异样之感。
他凝望对方许久，这才抬手揉了揉披散着的卷曲乱发，轻笑一声：“好啊。”
三年后，千衍宗梅林。
近来刚下过一场大雪，赤色寒梅之上又裹了一层薄薄冰霜，连带着些许未被微风吹去的雪屑，在日头之下泛着晶莹的光亮。
温止息端坐于平坦巨石之上，周身灵气规律涌动。
直至调息气劲过七个小周天，他才解除了未免被人搅扰而封闭的五感。
结果眼皮一掀，正与面前一张颇为俊美的脸对视了。
戚无晏蹲在石头上，手中拿着一壶烈酒，猛地灌了几口，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温止息。
温止息被惊得呼吸一滞，而后本能般压下眉头训斥道：“我早说过，练剑之时不许饮酒。”
戚无晏闻言，肆无忌惮地又喝了一大口，而后面上装作无辜无知无措的样子：“我在欣赏师兄，并未练剑啊？”
温止息眼皮跳了跳。
他堪堪遏制住按宗规将人伺候一顿的欲望，冷声道：“是么。
那方才教你的剑法，练来看看。”
戚无晏闻言嘴角一扯，笑了出来。
他大退一步，而后信手将酒壶抛上天空。
与此同时，戚无晏催动身侧灵剑出鞘，剑气竟引得周遭梅花簌簌坠落。
原本飘然无骨的梅瓣在灵气裹挟下变得极为迅利，七片寒梅如钢镖般相继打过壶身，却只先后响了两声——
那些花瓣竟分毫不差，尽数从头一片寒梅留下的贯穿孔洞中穿过，把酒壶凿了个对穿。
咚。
酒壶正正落于二人中间，内里尚未饮完的佳酿尽数从两旁漏洞中流出，将石上积雪都烧化了。
戚无晏反手收剑入鞘，微微倾身冲着温止息挑眉：“师兄，你觉得如何？”
温止息冷漠地后退躲开，淡声评价：“还好，尚可精进。”
戚无晏笑了。
他将挡在脚前的酒壶一把扫开，不依不饶地逼问：“那师兄是否该奖我些什么？”
温止息默默后退躲避，却发现一脚已然踩在了巨石边缘，只好稳住身形，凤眸一抬，冷声警告：“劝你自重。”
戚无晏察觉对方堪堪压抑住的恼怒与局促，锋锐双眸中笑意更甚：“师尊新得了几壶百年灵酒，师兄不如替我讨来，尝上一尝。”
顿了顿，补充道：“我在此练剑，等着师兄。”
温止息闻声，垂眸思索了片刻。
几许，他唇角微微一压，这才道：“你就在此，不要四处惹事。”
温止息袖中揣着酒壶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梅林之中空余雪香，不见人影。
温止息并不惊讶。
他轻车熟路地往视线尽头那棵受灵气滋养而长得格外粗壮的梅树走去，果然见戚无晏撑着左腿，吊儿郎当地卧在枝干之上。
三年间，对方身量已然越过自己，较之入宗时更加高大挺拔。
眼下他随性地卧在枝干上，披散的长发上落了几朵红梅，明烈如火的衣袍被风吹得衣角翻飞，更显恣睢张扬之态。
温止息顿步打量片刻，心中沉闷。
根本没在练剑，果然不能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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