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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岩僵立许久,终于崩溃般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十年的沉默,在这一刻化作撕心裂肺的呜咽。
沈知远通过视频连线观看了全过程。
他坐在办公室里,一只手紧紧攥着铃铛,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仿佛那里有一道从未愈合的伤口正在缓慢结痂。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念安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中,穿着那条碎花裙,脖子上的铃铛随风轻响。
她朝他跑来,笑声清脆如铃。
“爸爸!”
她喊,“你终于来了!”
他想追上去,却被什么绊住了脚。
低头一看,竟是自己曾经签署过的无数份并购合同,层层叠叠,缠绕成网。
“别怕。”
念安停下脚步,微笑着,“撕了它们就好。”
他用力一扯,纸张纷纷断裂。
他向前奔去,终于抱住她。
“对不起……”
他哽咽,“爸爸来得太晚了。”
“不晚。”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只要你开始听,就不算晚。”
醒来时,天还未亮。
他坐在床上,久久无法平复心跳。
起身走到书房,翻开念安留下的日记本??那是林晚秋在他辞职后交给他的,整整三十本,记录了她从十岁到十七岁的每一天。
他随机打开一页,日期是她去世前三个月:
>**“今天做了个梦,梦见爸爸牵着我的手散步。
我没戴助听器,但他居然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念安,爸爸听见了。
’我就哭了。
醒来后一直在想,也许真正的听见,不是耳朵的事,是心的事。
所以我要继续写日记,让爸爸以后能‘听见’我。”
**
泪水滴落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他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我听见了。
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听见了。”
清晨,他驱车来到墓园。
念安的墓碑前种满了白色小雏菊??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放下一束新鲜的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全新的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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