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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打开微博，魏斯语木然地点开关注列表，找到那个专门统计程智岩各种数据的黑头像博主，看到博主整理的程智岩这两天登录微博的所有记录，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没再多想，她拿了手机出去给程智岩打电话，只给那个男生留了个匆忙离去的背影。
让她颇有些意外的是，电话接通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惊得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他在抖，甚至她都能听出来他在剧烈颤抖，并且在拼命遏制住想哭的冲动。
“程……”
“我好累啊。”
开口的那瞬间，他就再也憋不住了，任由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条路能有这么难走，肩膀上的担子能有这么重，素不相识的人对他说出的话能有这么伤人，自己能有这么脆弱。
他过去大概是被身边的人保护得太好了，甚至从来都没有培养出保护别人的能力，以至于到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看到那些评论，那些弹幕，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逃避，把自己藏起来，试图不让那些人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也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评论还是在那里，弹幕也还是会不断刷新，那些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的陌生人们只会越来越多。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连他的粉丝都快不相信他了。
那天她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还在和自己作斗争，他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下来，可以熬到最终看见光明的那个瞬间。
但是等自己看到那个来电显示的时候，所有苦苦支撑着他走过来的支柱已经在顷刻间全部碎掉了，他也彻底倒下了。
累不累啊？
他只是想好好睡一觉，不要有噩梦地好好睡一觉。
不要因为面对镜头就觉得恶心想吐，不要因为看到评论或是弹幕就心悸冒汗，不要一遍遍地被折磨。
这么久了，他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啊。
“你可以……你可以来上海吗……求求你……求求你来这里……”
魏斯语瞬间就红了眼睛，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无数遍：“我明天就过去好不好？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明天就过去，你别哭了，程智岩你等等我。”
过去的所有岁月里，他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这么卑微过，这么崩溃过？这还是当年那个驰骋赛场的天才少年吗？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孩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好。”
“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自己的房间？”
“嗯。”
“听我说，你先把安神香薰放在扩香石下面，确保你可以闻到香薰的味道之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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