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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仲仪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你和原来一样好看。”
苏晚宁用力地扯着嘴笑了一下，在顾仲仪看来比苦笑还苦。
探视的每一秒都很珍贵，他不想让自己的看上去太过伤心，努力演着平常的样子和她说了很多话。
苏晚宁看出来了：“想哭就哭，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装的。”
顾仲仪彻底忍不住了，他为苏晚宁哭了第二次。
监护室里抽抽涕涕的声音不少，在这些声音中间，顾仲仪的小声哭泣也不算突兀。
顾仲仪放任自己脆弱了一会，他回想过去在苏晚宁面前好像都是强大的。
现在哭哭啼啼的好像有点丢人，他默默的想，但他又实在忍不住。
苏晚宁手臂没什么力气，便挠了挠他的手心，轻声唱起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你还有空开玩笑。”
顾仲仪被她逗笑了，因为突然笑出来还冒了个鼻涕泡，但他戴着口罩，鼻涕泡被闷在口罩里很难受。
“我的气泡音好听吗？”
苏晚宁问他，她现在说话全靠气音，顾仲仪如果不凑近一点可能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顾仲仪抽了张纸擦干净露出来的眼睛，“你哪里学的？是不是还偷偷看手机了？”
“我现在怎么看手机，”
苏晚宁摊开手，示意自己连手都没法举起来，“是这里管床的妹妹，跟我开玩笑的时候说的。”
“看样子你在这里过得还挺滋润的。”
“嗯，我都不想走了。”
顾仲仪要捂住她的嘴，也只能隔着呼吸罩：“快呸呸呸，不吉利。”
“呸呸。”
顾仲仪想和她多聊几句，探视的时间到了，管床护士进来赶人：“时间到了，请家属马上离开，请家属马上离开。”
“我得走了，”
顾仲仪攥着她的手，“明天我就不来了，岳父岳母也想来看你。”
“嗯，你一个人也别太累了，医生都说我会很快恢复的，别担心我。”
顾仲仪决口不提自己做了多少事情，他用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但苏晚宁在他没有施过粉的脸上看到了他眼下的乌青，和他早上走得太急没有刮干净的下巴。
他一直是个很注意自己仪表的人，一定是为她操了很多心太疲惫了才会这样。
苏晚宁不想再给他压力，也就没有多问。
“真走了？”
“快走，不然护士妹妹要生气了。”
顾仲仪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重症室。
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来探视苏晚宁的人都快排成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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