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快乐结局(2 / 2)
这时……我看到比化为白骨的魔王爬出天狱门更令人震惊的瞬间。
「没用的,魔王。」
……他毫不松懈,也毫不安心!好像早料到事情当然会这样发展一样!彷佛领悟到若不这么做,战斗就不会结束!这谨慎到难以想像的勇者已经将左手叠上右手腕,对魔王摆好架式!在魔王使出招式之前,比我大喊「住手」更快!把好不容易救回的性命,如丢进垃圾桶般轻易舍弃!勇者再次发动了最终破坏术式!
「『第二天狱门(Valhalla Gate Another)』……!」
剎那间,一座新的天狱门随著瘴气出现在圣哉上方!门楣上是威风凛凛的男神头像!而在敞开的门内……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是已经身陷其中,满口怨怼的魔王!魔王虽然想放出黑光,但一开始的天狱门也复活了!从背后把魔王连人带手一起拖进门内!
「呼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仅如此,新天狱门上的男神脸孔大大扭曲,流著血的同时狂笑!跟一开始的天狱门合力把魔王吞进门内的最深处!
在嘈杂的声响中,第二天狱门阖上!同时,门内侧因暗黑回归点的大爆炸而剧烈膨胀,凸了出来!虽然第二天狱门塌陷变形,不过门没有打开!
……经过一段时间后,四周恢复宁静。但我们仍屏气凝神地盯著新的天狱门。
「结、结束了吗?这、这次……真、真的结束了吗?」
马修低喃说完,一个粗犷的嗓音像在回应般从空中响起。
「呜嘻哈哈嘻嘻嘻嘻嘻嘻!你大可放心!我把那家伙跟第一个天狱门一起吞下去了!」
「门、门竟然……说话了!」
艾鲁鲁浑身发抖,一屁股跌坐在地。
「呜嘻嘻嘻嘿哈哈哈哈哈!那家伙确实遭到破坏,回归虚空了!」
第二天狱门的男神突然用淌血的双眼瞪向圣哉。
「那么,施术者啊,我要你付出代价!就用你的命!」
「我、我才不会让你这么做!」
我丢下第二天狱门不管,转向呆站在原处的圣哉。
「不要紧的,圣哉!我会再救你一次的!」
之前成功了!这次也一定会顺利!
为了弥补天狱门的代价,我发动治愈能力……
「……咦?」
但圣哉身上没出现刀割般的撕裂伤,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上产生龟裂。
「这、这是怎么回事……!跟刚才的情况不一样……?」
我将手放在圣哉龟裂的脸颊上,马上进行治疗。可是圣哉的手、脚,每个地方都陆续产生龟裂。不管我再怎么治疗,龟裂仍不停出现,甚至逐渐扩散至全身。
──竟、竟然赶不上!崩坏的速度比我的再生更快!
第二天狱门嘲笑焦急的我。
「呜嘻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区区一个不是神的人类,别想逃过天狱门的代价两次!」
「吵、吵死了!闭嘴,给我闭嘴!」
──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让再生的速度超过破坏!
我集中意识治疗,但龟裂仍无穷无尽地出现,侵蚀圣哉的身体。
我对天狱门的男神吼道:
「什么嘛!搞什么!圣哉救了世界耶!帮帮忙啊!」
但男神卑鄙地高声朗笑。
「呜嘻哈嘻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天狱门!既非神也非恶魔的冥界使者!我会公平且严格地执行代价!」
天狱门说完后冒出白色瘴气……从黑暗空间瞬间消失。
艾鲁鲁摇晃我的肩。
「莉丝丝!快开异世界之门!只要离开这里,到连锁魂破坏阵不会发动的地方……!」
马修也同意艾鲁鲁的话。
「没、没错!这样师父即使死了,也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啊!」
可是我一步也无法离开圣哉。强大的破坏气场包覆著圣哉。
「不行……!只要我停止治疗一秒,圣哉就会瞬间粉碎……!」
「怎、怎么这样……!」
我们陷入焦虑时,只有勇者用跟平常没两样的冷静表情凝视著艾鲁鲁,用闲聊般的语气开口:
「艾鲁鲁,在战帝那时,你帮了很大的忙。」
「圣、圣哉……?」
「如果没有你的辅助魔法,当时我可能早就死了。」
「不对……不对……!这是因为圣哉救了我……没把我变成圣剑……所以我才……!」
圣哉接著看向马修。
「马修,现在四天王和魔王都死了,这世界里应该没人能赢过你。你从旁协助罗札利,好好守护这个世界吧。」
「师父……我不要……!我明明还没有机会回报您啊……!」
两个龙族人压抑著声音哭泣,我则对圣哉他们吼道:
「住口!别再说这种话了!听好了!我会救你的!绝对会救你的!」
我用双手抱紧圣哉,把所有力量贯注给他,但他的皮肤依然不断龟裂,从小裂痕汇集成大裂痕,往圣哉的右脚延伸。右脚最后像掉至地面的玻璃制品般裂成碎片,圣哉单膝跪下。
「为什么?为什么治不好?为什么!」
我用凄厉的声音大喊,圣哉则对我耳语:
「……够了,莉丝妲。」
「怎么可能!我不要这样的结局!不但当时救不了你,连现在当了女神也一样……!这实在……」
我背后忽然有温暖的触感──是圣哉的双手,他温柔地抱住我。
「莉丝妲,你做得很好。」
泪水瞬间溢出双眼,我用尽全力紧抱住圣哉。
「结果……我什么都办不到。即使当上女神,还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废柴女神,对不起……」
圣哉目不转睛地看著我哭泣的脸。
「真不可思议。以前好像在某个地方也发生过一样的事。」
圣哉的表情忽然一变,并以手指拭去从我脸上滑落的泪水。
「是吗,你是……所以我才会……」
圣哉把手放在我脸上,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圣哉的笑容。
「太好了,这次救到你了。」
圣哉放开我的脸颊,虚弱地将头靠上我的胸口。
然后──
过去我还是人类时最爱的人……以及当上女神后的我召唤的谨慎勇者,在我胸前化为碎片,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