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杀人魔榴莲(2 / 2)
也没有隐藏的理由,我按照事实讲述。
「啊—,什么嘛,啊咧?自杀志愿者?」
「嗯,嘛……」
由于少女好像瞧不起一样眼神发生了改变,总觉得难为情。在这世上自杀志愿者=废柴的印象很强,所以心情很复杂。
就跟想死=求饶一样,不想把那些可怜的家伙们和我扯在一起。
我可是从心底——渴望着死呐。
「好好。理解~。怪不得轻易就能放弃……。不过,既然和黄泉路是熟人,那就刚好」
少女咧嘴一笑,
「今晚,就让我住在你在」
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哈啊啊?」
怎么回事,这个像工口游戏一样的展开是?
「来,站起来。给我带路」
少女粗暴地握住我的手,强行让我起身。握力倒是不小。的确比我强多了。
「你,叫什么名?」
「……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是礼仪吧?」
哦—,第一次说啊,这个台词。不妙啊,太酷了。
虽然在漫画世界里随处可见,但是在现实世界中基本上没有机会说。
「啊是吗。那就算了。随便叫吧」
事实总比小说奇异!
「呐,比萨男」
「抱歉。是我不对」
看来还不能随便耍帅呐。
而且什么叫比萨男啊。是因为刚才买的比萨掉在那里吗?
「我的名字」稍微忧郁了一下,回答「叫,死土」。
「那是什么?很遗憾再怎么看你都是一副日本人的脸」
「要你管。我就叫,死土」
对。我叫死土。
「哼,嘛,是什么都好。我叫,安。很好听吧?」
「就像狗的吠叫声一样的名字呐」
差点没出像女人的喘声。
「什么都不懂嘛。是安,A,N。从五十音不是从『あ』开始到『ん』结束吗?也就是说,我是支配一切的女人」
少女——安手叉在腰上自鸣得意地说。貌似当真那么认为,姑且就不吐她的槽了。
「あいうえおかきくけこさしすせそたちつてとなにぬねのはひふへほまみむめもやゆよわをん!简称あん(安)!怎么样?帅气吧?」
「嗯,嘛啊」
会体贴人的我。安满意地点头。
「来,死土!快点走吧」
安用力拉着我的手腕,露出明朗的笑脸。
经过这样那样的事情。
第一次有女孩子来我家。还挺可爱的。
虽然是个杀人魔。
椋鸟安。
这是我从黄泉路嘴中听到的安的本名。
在安淋浴的一段时间里,我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给那个自杀屋打电话。
我必需得知道。那个丫头是什么人。
……绝对不是因为,闲下来可能会去偷窥。
话又说回来,原来是叫椋鸟安啊……。听起来就像『削,榴莲』嘛。
好,安的脑内标记就定为榴莲。差点就被杀掉了,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吧。就当是小小的复仇。
榴莲,貌似是黄泉路的原委托者。据说是在两年前,她向黄泉路委托的自杀。
『因为自己会杀人。如果放着不管还是会去杀什么人』
似乎榴莲是这样说的。那时,黄泉路这样回答说。
『想杀的话,杀了不就好了吗。有什么不可以的?』
之后,黄泉路通过辅导加战斗训练的形式,使榴莲的本能觉醒起来。成了了不起的杀人魔。规规矩矩地。
……这要从哪里开始吐槽啊?
就在我感到腻烦的时候,榴莲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穿着预先交给她的浴衣(不用说是洗干净的)。当然尺寸较大,略显臃肿,但是那个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从松夸夸的脖子附近窥见的锁骨非常漂亮。
「啊—,畅快多了。果然没有时间限制真好。为了消除平日里的积愤,充分利用啦。现在淋浴还开着呢」
「环保意识!」
一边给她吐槽,我以百米冲刺跑去关上淋浴。
顺带一提,榴莲高中也没去上,似乎在上网咖啡厅生活。生活费用由黄泉路出。
我从浴室回来,榴莲已经坐在转椅上一边喊着「呀嚯—」一边旋转着玩,但是很快引发头晕,耷拉在上面。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坐在床上,直直地盯着榴莲。
「嗯?杀人魔」
「……啊啊,是吗。那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愉快」
榴莲的腹部紧贴在转椅的靠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仿佛回答调查问卷用纸,直截了当地说。
「能不能找个更好的设定啊?在幼年期受到父母虐待之类的?双亲被杀人魔杀害,所以为了引出那个犯人没办法才杀人,之类的」
「没有啦那种东西。更何况双亲都被我杀了」
「呃诶诶……」
那还真是预想之外。
「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啊,你……,讨厌父母吗?」
「嗯嗯,不是啦。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专职主婦。两个人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自豪的双亲」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杀啊?」
「因为愉快」
「…………」
我不禁说不出话来。
在一连串的谈话中,榴莲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不是自满也不是忏悔,就像在说昨天的晚饭是这样一般,因为问了家常便饭的问题所以相应地作出回答一样的感觉。
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就是那种氛围。
「愉快、啊……。刚才好像也说过……。能不能更具体一点说啊」
「因为愉快,只能这么说啦」
淡红色的嘴唇微微扭曲起来。
「切肉很愉快。折断骨头很愉快。喷血的样子看起来很愉快。因恐怖扭曲的脸看起来很愉快。丑陋的悲鸣声听起来很愉快」
嗯,这个丫头,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啊。杀人魔的榜样一般的存在。
称作杀人魔榴莲。
「人生,只有一次啦。所以为了不后悔,把想做的事全部做完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恶,为什么?还真不能否定」
竟然说出名言似的话来。好像是我错了似的。
「daddy说过。『要专心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这不是好爸爸嘛」
「mommy说过。『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走自己相信的路就好』」
「多好的妈妈呀。不能否定……」
「真的是好父母啊。所以我让他们安心地去了」
「只有那件事我要大声否定!意思不同!」
全力吐槽。
让父母安心地去是怎样啊。让父母过得舒心才好吧。
不过,还真能说啊,安这个家伙。啊,错了,榴莲这家伙。
这谈话莫名奇妙的有趣。
「呐,小安」
「叫安就可以啦」
说着,榴莲蹙起眉头。
「你的、那个『小安』的叫法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似的,叫安就可以」
真是个会介意小事的丫头。
整天说「别当成小孩子」的人,知道什么是小孩子做的事吗。
「而且,喜欢被人叫作安。说过吧?安是从『あ』开始到『ん』结束的意思。除了あ和ん别的都不需要。因为是世界最强的名字」
挺着神赋予人类的究极至宝——说得通俗点就是胸部(C罩杯左右),直直地盯着我。
「啊—,知道了。那就叫安吧」
不过脑内标记还是榴莲就是了。
哈哈,大快人心。
「嗯,就这样。那么,什么事?」
「安跟黄泉路是认识的吧?虽然那个家伙说是朋友,究竟是什么关系?」
「唔—,与其说是朋友更像个监护人。父母、兄弟、亲戚都被杀死了,导致我孤身一人。所以,受到黄泉路的各种照顾」
「……有计划的杀人」
「还有,黄泉路会把我杀的人硬塞给其它组织或者自己利用,这不是互利互惠吗?」
如果说能否理解还真能理解。
果然,黄泉路是个会对那种事情出手的人。
也许我的尸体也会那样处置。
嘛,虽然对我来说无所谓。
「那,解禁日是什么?」
「就算是黄泉路,如果不是每周一次的节奏,没办法隐蔽我的杀人。我比较喜欢杀一般人。貌似隐藏表面的人比隐藏暗面的人麻烦」
原来如此。所以这丫头没有出现在通辑名单里面,一族全部被杀的惊人事件也没有在世道上传播啊。
「但是,以前给黄泉路打过想自杀的电话吧?果然,还是有罪恶感吗?」
「啊—,听黄泉路说过吗?」榴莲挠头。「那是在杀了父母之后,才想起今后应该怎样生活下去的问题。当时还特别伤脑筋。不过,既然遇见了黄泉路,现在说来还算是件好事」
那是略带害羞的声音。
不是对杀人,而是对杀人动摇的自己都有些害羞起来。
「对其它人来说是件坏事啊」我叹气道。「这里就用老一套的说法……,总之,还是说一下。杀人是不可以的,所以还是住手吧」
「不要」
速答。
「嗯。嘛,预料之中」
在这里说「好的」,我也会为难的。
「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我是最幸福的。为什么,我要忍耐啊?」
「唔—,因为会给别人添麻烦吧?」
我用暧昧的回答搪塞,榴莲倏地瞪过来。
「我才不知道,那种事。而且,人类不都是喜欢别人的不幸吗?体育、考试之类的。那种事没有败者的不幸就没了乐趣。所以我把别人死时的最大不幸变换为自己的幸福!这是普通的事情啦。我只是碰巧喜欢杀人而已」
就像棒球选手喜欢棒球一样。
就像将棋的棋士喜欢将棋一样。
榴莲喜欢上了杀人。
貌似就是这个意思。
听着榴莲隐含愤怒的话,我从心里肯定。
让大家都幸福——之类伪善的台词我最讨厌了。
那种台词只有在漫画中被允许的。
人类喜欢看到别人的不幸。
看着比自己低劣的人得到优越感才能活下去。
以顶点为目标的人只有极少部分。
几乎所有人只为不活在底层而活着。
「像安这样的人就叫杀人病患者吗?」
「啊—,那只是黄泉路随便说的。除我之外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家伙还不知道呢。而且,我是正常的哟。天生就是这样。在我看来其他人都是病人」
「原来如此啊……。总算明白了」
「怎么办,要向警察之类的告发吗?嘛啊,死土既然是黄泉路的朋友,就不会做那种事情吧……」
「不会叫警察啦。如果做那种事,会被安杀掉的吧」
「哈啊?那是什么啊」
把不爽的心情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榴莲哼哼道。就像找到老鼠的猫一样摆出前倾的姿势。那是马上就要扑过去的样子。
「别小看我啦。我杀人只用在趣味上。才不会为了封口这种无聊的理由杀人呢」
这是因为自尊心吗。
杀人魔椋鸟安。
这个少女应该有只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吧。
「怎样都好啦。总之,别杀我就好」
对。
最终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管榴莲杀了双亲,还是杀了哪个地方的什么人都没想过要去责备。
不想阻碍她的幸福——这样说或许会很帅,但实际上怎样都好。对素不相识的人在哪里怎么死没有兴趣。
或许会觉得太冷酷,但那是错误的。
至少不想被那些住在日本的家伙说。日本人只是活着,就相当于眼睁睁看着发展途中国家的人死。即便一百二十日元也能救活一个人,日本人也会买罐装饮料。而且,有了那些能救多少个孩子们啊?有时还会有这般需要筹大钱做手术的募捐。
一个个的都××了。
我能堂堂正正地说。
地球反面死多少人都无所谓。
我还是会买罐装饮料。
「不要杀我。除我以外的人怎样都行。可以话,最好先杀了我的大哥」
所以,会这样说。
「不会杀死土的。看着你的脸,没什么杀意了……。为什么呢?这还是第一次。我基本上见一个杀一个的」
这是在夸我吗?还是在损我吗?
可恶。明明保住了性命,总觉得高兴不起来。没有生气的我没有杀的价值,是这种感觉吗。
「我先睡了。啊,明天就出去了所以放心吧。来死土家是为了洗个澡而已」
「在上网咖啡厅生活真不容易呢……」
「啊,是啊。丢在浴室的衣服还得取回来……。防止在我睡觉的时候死土去偷—」
榴莲去浴室,拿着大衣和短裤回来。
那只手上还有内衣。
胸罩和内裤。
「……哈?」
这丫头全裸穿着我的浴衣。
肥大的衣服,明明裤子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
安全性太低了吧。哇啊,总觉得心情好奇怪。
「安!安!安安安,我~是安!」
无视正在苦恼的我,榴莲一边唱着原谱换词的歌跳上床,盖上被子。
「……我在身边睡可以吗?」
就当作社交辞令问。绝对不是因为性欲。绝对。
「来~吧~。如果有夺取我的处女的觉悟就请上来」榴莲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么说来,母螳螂在交配之后会把公螳螂吃掉呢」
牙齿咬得咯吱响,投来恶作剧般的视线。
「……从安的嘴中说出来不像闹着玩啊」
我一边苦笑,一边躺倒在地板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