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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莫迦奈点头。



「其实,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进行谈判,希望能得到『高手』的帮助。」



瑞贵难得地露出惊讶神色。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对方说给一百万支美味棒的话可以考虑。现阶段正在和制造商下订单。」



「原来如此。很有那个人的行事风格。」



会议窒瞬间喧嚣起来。再次传来「如果高手能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我们就无敌了吧」,「哦哦!」,「三星会什么的根本算不上敌人嘛!」之类活力十足的声音。



只有廉也莫名其妙。一百万支美味棒?是打算要一个人吃完吗?



「瑞贵,我问你,高手是谁呀?」



「排名战第四名的鸣神宇美美。」



这么说起来,确有印象在排名榜上面见过这个名字。



「那个人很厉害吗?」



「是呀。如果那个人是积极战斗型的人,说不定我就不能待在第一名了。」



「什么?」



廉也忍不住惊呼。



总是自信满满,桀骛不驯的瑞贵竟然会这么说。



「有、有这么厉害吗?」



「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举例来说在比谁跑得快的时候,如果对方能够瞬间移动那就完全没辙了吧?就跟这个一样。」



让人似懂非懂的说明。



「各位,请肃静。」



狼辉要因为「高手」的话题喧闹起来的会场安静。



「老实说,这次的谈判最后很有可能不成立。因为鸣神家采取的立场是不和米卡霍希的权力斗争有任何牵连。所以,有必要准备另一张王牌。」



接着,狼辉将视线移到瑞贵身边。



「昴,边津乃花的星降的修练顺利吗?」



昴发出「咦」的一声。



「为、为什么理事长会知道这件事?」



「我可是『你的恋爱支援者』呀,你还想隐瞒什么呢。」



「咦咦咦咦咦咦——!」



昴虽然惊慌至极,廉也却是完全搞不懂这段对话。



「昴,这是怎么回事?你有进行那样的修练吗?不是在说排戏的事吧?」



「嗯,是呀……」



昴从带着的包包里拿出一本古老的笔记本。



「这是母亲大人研究星降的时候写的笔记。有关边津乃花的星降,上面写了很多。」



「这本来被埋没在教团内的某个机关,是我发现后送去给昴的。」



廉也试着翻阅笔记阅读内容。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页面。星灵边津乃花的传承和其他星灵的关系,甚至连具体的星降技法或是舞蹈形式,多方记载各种资讯。



其中,也有让廉也恍然大悟的部分。



就是「召唤边津乃花的暗候,舞者应当冻结自己的心」。



「难不成……你先前对我冷冷地,是因为这样?」



昴沮丧地点头。



「因为上面说『冰冻的心』能够成为触媒。所以,我觉得如果对师父冷淡,应该会有什么效果吧。」



「表面上你确实是对我冷淡啦。可是你的脸颊完全泄漏出你真正的想法了。」



昴发出「咦咦」的惊呼,捣住脸颊。



「该、该不会都显现出来了?」



「嗯,彻底显现。」



「唔唔……我本来是打算好好地让内心化为冰的。」



昴的脸颊变成大红色,整个人也缩起来。



狼辉清嗓子咳了几声。



「如果昴能练成边津乃花,我们就能逐渐看到获胜的机会。因为边津乃花是银河的星灵,是全天域最强大的冰之女王。」



「但是,来得及吗?」



瑞贵一问,狼辉便摇头。



「只有这样的话还不晓得。只能要昴多努力了。」



「意思是要等到那时候再战斗吗?等到舞波昴能让边津乃花降临?」



「我们没必要等。三星会那边应该会攻过来这座学园吧。为了抓住沙良同学、昴和七曜同学。」



会场的气氛瞬间紧张。



奈奈奈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好意思,为什么知道事情会变那样?」



「美罗大人现在失踪了,如果没有星柱候补也就没有人能将星降献给极星树。是这样吧?真田队长。」



鹰棋点头。



「我已经收到天秤座β传来米卡霍希市内所有的星柱候补都被抓起来的报告。那些人恐怕都变成石头了。」



「哼。挺有趣的嘛。」



拢了拢长发,瑞贵微笑。



「如果对方有这个意思,我们也会干个彻底。我一定会让他们对曾出现想要抓住我这个念头感到后悔莫及。」



各处响起「没错!」,「给他们教训!」的声音。



所有人心中的不安都是一样的。



但是,只要立定某个目标认真面对,至少能够忘掉这段期间的不安。



「就是要这种干劲。」



狼辉用格外宏亮的声音说道:



「接下来要分成几队,拟定防卫计划。既然极星祭暂停了,那就请各位把热情投注在这场战斗中。」







在那之后鹰棋成了中心,具体地讨论了防卫计划。



廉也在讨论的空档,试着阅读舞波安罗的笔记,寻拽有无什么召唤边津乃花的提示。



然后,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本笔记,感觉好像有点薄?」



虽然是满有历史的,但笔记本身是普通文具店贩卖的常见B5尺寸。廉也也有一样的笔记本。



所以他感觉得到,虽然只有一点点,这本笔记本比起其他同类笔记本薄。



仔细看最后的几页——不出所料,似乎有好几页被裁掉的痕迹。



「莫迦奈,请问一下。」



「怎么了?」



「这本笔记本,一开始就是只有这里被裁掉的吗?」



莫迦奈疑惑地歪着头。



「这我也不知道。父亲大人或是我都没有直接找到不见的部分。」



「我想也是……」



「如果你在意,要不要我先找人去调查看看?虽然我觉得得花点时间。」



「也好,那就拜托你了。」



——这个时候,廉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事。



因为他不觉得拿走一部分的笔记藏起来能让什么人获利。



等到他终于明白这其实包含重大意义,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会议结束,夜晚的黑暗已笼罩学园。



廉也一个人走到操场上。为了极星祭准备好的摊贩已经开始营业,灯光明亮得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结城优在图谋的政变。其中一定也有至亲被变成石头的人在吧。是不是螺丝松了?或者是天性特别开朗?



——不过,这也是米卡霍希的优点吧。



对于自然而然流露出这种感想的自己,廉也感到吃惊。似乎已经彻底爱上了这座学园。



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众多的伙伴。



然后,现在挂念着的是来到米卡霍希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廉也寻找着那位死党的身影,四处穿梭于操场的摊贩之间。然而遍寻不着。不管问谁得到的答案都是「没看到」、「不知道」。



该不会,人已经不在这座学园内了?



跑到哪里去了呢?



廉也的双脚自动地往髅育馆后方的树林而去。最佳地点——廉也的休憩地。感到忧虑,或是有烦恼的时候,廉也总是会到这里来。这也是他曾和正在寻找的死党说过好几次话的地方。



然后——



「唷,乾。你在这里呀。」



彷佛是靠着体育馆的墙壁,乾暗鸣蹲在墙边。



「……不要靠近我。」



脸埋在膝盖里,乾声音沙哑地低语。



「你应该也懂吧。没了雷涅席库尔,我就跟失去『爱』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别过来。」



「你在说什么啦。」



廉也开朗地笑了。



「以前你不也有过拿掉雷涅席库尔,玩互瞪看谁先笑出来的游戏吗?那时你不是完全没关系吗?」



「那个时候时间只有一分钟。这次我失去雷涅席库尔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但是廉也在干的身边坐下。



「我不要。因为这里是我的最佳地点。」



这么一句话后,两人陷入沉默。



操场的方向传来热闹的音乐。可能是土风舞或是乐团演奏开始了。



「是我造的孽。」



乾突然开口。



「两年前,因为我带着舍妹从研究所逃出去,所以才会出那样的事。」



「……你是说柏修斯石化事件吗?」



乾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舍妹诞生的时候,当时的星柱舞波安罗大人这么说『这孩子会成为稀世的星柱呢?还是会成为带来灾祸的恶星呢?未来到底会如何?。因为她与生俱来蕴藏着的星之力是异乎寻常的。因为是乾家有史以来未见的天才,所以才会用姓氏当她的名字,替她取名『乾乾』。」



「昴的母亲也认可的天才儿童呀……」



那样的星之力到底有多厉害,廉也也猜测不了。



「舍妹的星之力随着年龄增长愈来愈强。后来变成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导致被邪恶的星灵附身。本来是个对谁都温柔的妹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性格,就足因为被星灵附身了吗?



「十岁的时候,舍妹被关进教团的研究设施『柏修斯』。不能去上学,只能在施加了特殊咒式的房间内过日子。为了以科学方式探究清楚星降的构造,舍妹被迫协助各种各样的实验,简直就像是实验用的天竺鼠。我对过着那种生活的她,只有无限同情。」



「嗯,我懂。」



廉也觉得这是当然的。如果自己站在干的立场,必定也会觉得妹妹可怜。



「距今两年前,父母亲和我一起得到了一个月一次的会面许可。那个时候,舍妹只跟我咬耳朵,说『哥哥,我从这里出去,一下子就好』。我想要帮她实现愿望,于是背着所员们带她到外面去。我想就算时间短暂也没关系,只要她能散散心就好。可是……」



乾一时之间沉默无语。



「不过,我太天真了。长年遭到禁闭的舍妹,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得到自由的她,把所员和我们的双亲变成石头逃到街上。前去追捕她的排名者全部失败,被她变成了石头。最后终于变成让当时的星柱千阳院香月罗大人亲自行动的严重情况。」



廉也点头。这跟狼辉说的故事一样。



「我自愿加入香月罗大人编成的追捕队,带着乾家的传家宝『星镜之盾』。那面盾牌可以将所有的星灵之力都反弹回去。香月罗大人一边挡下石化的星咒,一边停止舍妹的行动,然后我使用盾牌反弹星咒把舍妹变成石头,追捕行动才勉强成功——那次的事情就是『柏修斯石化事件』。我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意思就是,最可恶的元凶却恬不知耻地活下来。」



乾用力闭上双眼,握起的拳头在颤抖。



「舍妹在快要被变成石头的瞬间,对我下了咒语。背叛的星咒。只要被施了这个星咒,就会受到想要背叛他人的冲动驱使。愈是得到他人信赖,就愈会想要背叛他人、辜负他人的信赖。我因为这个星咒已经引起过好几次事件,甚至曾经差点杀了人。」



「……」



难以置信。



总是爽朗逍遥的乾,竟然有如此的过往。



「在我那样闹过之后,新任的星柱千阳院美罗大人给了我希望之星,也就是雷涅席库尔。本来除了星柱候补之外,是不可以给予非高中生的人的,我算是特例。我藉着爱的技能苏醒,成功压住了星咒——后来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



「原来是这样……」



就和昴的脸颊诅咒一样,乾也受到诅咒的囚禁。



「我也不知道自己没了雷涅席库尔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请你不要靠近我。我不想……背叛你。」



「我就说没关系了嘛!我认为,你一定不会输给星咒那种小意思的!你要有自信!」



乾摇头,浮现疲惫的笑容。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他从怀里拿出刀子,亮在廉也眼前。



刀刃上残留着薄薄一层的某种油脂,油亮油亮的。



「如果我用这把刀刺进对我温柔说好话的你的身体,我能听见怎样的惨叫呢?我想看看你的脸充满惊讶与悲伤的样子。从刚刚开始,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呵呵……」



「……乾,你听我说。」



「那个声音,愈来愈大了。愈来愈过火,愈来愈激烈。只要我对舍妹的罪恶感愈来愈膨胀,星咒的力量就会逐渐增加!所以你快走吧!从我的眼前消失吧!」



「你才该好好听人说话啦!」



廉也大叫。



直直地凝视着乾混浊的眼眸。



「我也是最近才懂的。懂你所说的『爱』是什么。」



「什么意思?」



廉也一度将视线移开乾,望向笼罩在祭典喧闹中的操场的方向。



「刚来到米卡霍希的时候,老实说,我讨厌这个地方。被迫观看茧居族和空手道家战斗,刚被企鹅追着到处跑,马上就听到男生跟我说『我爱你』……说真的,不是什么让人好受的事呀。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净是些受不了的事。」



乾一脸诧异地望着廉也。



「可是呀,随着在这里住久了,也渐渐不讨厌了。觉得『这些变态是怎样啦!』的感觉还是没变喔。讨厌的事情还是很多,不能适应的部分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已经喜欢上米卡霍希这个地方了。」



「你是说,这是因为你的『爱』吗?」



「我也搞不清楚。」



廉也露出苦笑。



「就是现在才会这样呀。我并不是彻底相信你-心里有某个地方觉得或许会遭到你背叛——可是,真的碰到了就到时再说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看得这么开?你不害怕遭到背叛吗?」



「当然怕啦!」



声音颤抖着,廉也大喊。



「就是现在才会怕呀。平常你总是从容不迫的,现在却钻牛角尖到这个地步。连我都知道情况不是闹着玩的,当然会害怕啦!」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逃走?」



「因为我是连动廉也!」



吃惊得倒抽一口气的乾,直直地看着廉也。



「我是舞波昴的师父,七曜奈奈奈的伙伴,沙良瑞贵的青梅竹马——而且还是乾暗鸣的死党的连动廉也呀!我的周围全是些帅气的人,可是只有我不帅吧?是不是?这样的我,能称得上是你们的伙伴吗?」



廉也心知肚明。



无论碰到怎样的障碍都会持续追梦的昴。



舍命修补一度快要毁坏的友情的奈奈奈。



追求母亲却遭到背叛,依然能接纳一切的瑞贵。



害怕星咒带来的恐怖,却体贴朋友想要独自一人的乾。



「所以,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彷佛是要替一脸难以置信的乾打气,廉也说:



「我是你的死党。就算我遭到背叛,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依然是你的死党。如果你拿刀刺我,我就算一边血流不止也会纠缠你不放,你这王八蛋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



乾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直到方才还盘据肩头不去的颤抖止住了。



浮现苦涩的表情。



「莫名其妙。」



「是吗?」



「你老是说米卡霍希怪,但就我看来,你怪多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被你说我『怪』。」



刚到米卡霍希的时候想都没想过会这样。本来还以为周遭全是怪人,只有自己是正常人。



廉也拍了拍干的肩膀。



「这是被你的变态传染了吧,一定是。」



两个人的笑声响彻最佳地点。



平常的状态回来了。



死党相视而笑的,老样子。







夜更深了。晚上十一点。



一般的学生都在适当的教室开始准备就寝,但廉也等人不能这么做。为了防止三星会攻过来,他们要轮流站岗。经过抽签,第一班站在校门口的是廉也和奈奈奈。



「唔,好冷。」



白天暖归暖,气温到了深夜还是降得满低的。刚刚在视听教室看的电视台天气预报,说气温会降到十度以下。



廉也靠着校门,一边对双手呵气,一边看着站在旁边的奈奈奈。



「我说呀,你不冷吗?」



「这、这这、这么点小意思,根本就没什么!」



奈奈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从刚才开始就不肯和廉也视线交会。脸颊也红红的。可能是在生什么气吧?



「这样呀。天秤座应该满习惯监视搜查之类的吧。啊,就像电视剧的刑警那样吧。」



「是、是呀。一定要有红豆面包和牛奶!因为是长期抗战!」



一边说着奇怪的鸡同鸭讲对话,两人持续守卫。



「……我说,香香背男。」



「我在听。」



「先前小夜寄信来了。」



小夜指的是鞠谷小夜子,奈奈奈的死党。因为发生在七月的「雷涅席库尔抢夺事件」遭到退学,现在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哦,真的吗?她写了什么?」



「她说她加入了那边学校的广播社,下次要制作广播剧。还说可以的话会烧成CD寄给我。」



「她没有放弃成为声优的梦想呢。」



奈奈奈开心地眯起眼睛,用力点头。



「还有,她要我问候香香背男。因为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所以我一直没能告诉你,拖到现在才说。」



「不用在意啦——啊,这么说起来。」



廉也打开放在脚边的包包。



「这个,给你。」



看到廉也拿出来的物品,奈奈奈睁大眼睛。



「猴子,布偶?」



「先前,你不是说要我做给你吗?正因为现在这么乱,得在能交给你的时候先交给你。」



奈奈奈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布偶。



「真的……要给我?」



「嗯。」



「感觉,还挺完美可爱的。谢谢啦。」



「不是你说要这样的吗?你说要一个不输给昴或瑞贵的布偶。我做得快累死了,花了三个星期,最后还熬夜好几天。」



「该不会这是整人游戏吧?昴躲在某个地方偷看之类的?」



「不是啦。你一定不能告诉昴喔。」



「以后就算你说要我还给你,我也不会还的喔。」



「我才不会说那种话!」



为什么疑心病这么重啦。



接着奈奈奈将脸埋进布偶,脸颊以惊人的力道开始磨蹭。不停地磨蹭不停地磨蹭,让人以为脸颊好像都要磨光了。



「因为我觉得冷。」



「啥?」



「我这样子摩擦脸颊,是因为今天晚上很冷!所以我要用这种方法取暖!并不是因为我收到你的布偶觉得开心才这样!」



——刚刚不是才说不冷的吗?



廉也决定不要这么吐槽奈奈奈。



「嗯,我懂。」



斜眼看着苦笑的廉也,奈奈奈似乎有些寂寞地说:



「……你才不懂呢。笨蛋。」



两个人的夜晚,愈来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