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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来更好的客人(2 / 2)




茉理穿着运动衫及牛仔裤,瑶姬则一身仿佛在京剧中登场的女剑侠装扮。



茉理姊姊,你怎么会来这儿?



终战战兢兢地问道。茉理跳到草地上。



这还用问吗?你说要出来侦察一下,结果就没消没息了。我找了你们好久,始和续都非常担心呢。



茉理离开京都,是在始和续遭到怪人们袭击之前。



我那两个哥哥会担心吗?比起跟他们在一起,我们在这儿要安全得多了。



你再说一句那种讨人厌的话,我就不煮饭给你吃了!



好啦,对不起嘛。我一定反省。



终立刻屈服。



瑶姬则望着两位仙人。



曹国舅与蓝采和二位,西王母也很担心你们呢。



实在是愧不敢当



连傲慢的仙人们都谦恭了起来。请返回仙界中枢所在的昆仑回应西王母的询问。瑶姬如此的转达过后,仙人们毫无异议地表示同意,随即转向茉理,匆匆忙忙地告知她东京家中的状况。



既然已经转达过东京的鸟羽家可能会发生的状况,那么,我们二人就先回昆仑复命了。



二位仙人作揖之后,身体轮廓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融进雾气当中。不久之后,天空中响起两种不向笑声,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仙人们已经远离。



第五节



仰望天空的余,将视线回复到水平程度,向西王母的女儿问道.



他们真的回去了吗?



应该吧。



瑶姬微微地苦笑道。



那两位仙人一向好奇心旺盛,尤其特别喜爱事件及骚动。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对长生不老感到乏味无趣,那也有失仙人的资格。享受时代变化的乐趣,欣赏每个时代所出现的艺术,相信就算是过个几千年都不会感到厌倦。比较辛苦的一点就是必须压抑住插手的欲望,彻底地做个旁观者。



他们该不会假装回去,其实却躲在什么地方吧?



就算真的回去,还是可以再回来呀。我也一样,必须把见过妹妹的事情向母后报告,同时请求关于今后事宜的指示,因此得先返回昆仑一趟。



你要回去了吗?



余遗憾地望着瑶姬,西王母的四女儿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和仙人们一样,我也会再回来的。看情况如何,或许会请你们到昆仑来也说不定。时间对我们而言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对于短暂的分离没必要感到遗憾呀。



瑶姬对茉理露出微笑。



我走了,妹妹。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去见母后的。



再见姊姊。



茉理的反应有一点点不自然。瑶姬临走之前,特别把随时带在身上的昆仑秘药消创仙露膏交给茉理。



在简单的道别之后,终和余立即将秘药盛在手心,搓进腾蛇的伤口里面,由于已经涂抹并服用过丹药,伤口看来已经逐渐在愈合当中,腾蛇也舒服地眯起眼睛。这下应该可以安心地同家了,此时三男却突然可怜兮兮地说道。



茉理姊姊,其实



肚子饿扁了对吧?我知道。你看,轻淡的便当,特地帮你带来了呢。



终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感动。



如果茉理姊姊哪天想要和始哥或续哥争夺天界霸权的话,我一定立刻加入茉理姊姊的旗下!



哎呀,我可不喜欢当背叛者唷。



开玩笑的嘛。我不过是藉由玩笑来表达的我的感谢之心罢了。再说,哥哥们也不可能会违抗茉理姊姊



眼看三哥的发言即将陷入问题地带,老么立刻不着痕迹地修正方向。



肚子好饿喔。茉理姊姊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呢?



是啊是啊,先吃饱了再说吧。



由于茉理根本没时间下厨,所以东西都是现买的。新京极的蒸寿司、加茂的御手洗丸子(译注:淋上甜酱油的糯米丸子串),高雄的枫叶麻糬、加上一保温瓶的热茶。份量虽然有五人份,不过由于还贴心地分给了托比马龙,所以五分钟不到便一扫而空。



对了,茉理姊姊。



利用倒在保温瓶瓶盖里的饭后茶漱过口后,余悄悄地问道。



你和瑶姬姐姐是初次见面吧。突然被称呼为西王母的女儿,你不惊讶吗?



确实是有点惊讶呢。你知不知道我和终他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了?



从一出生到现在吧。



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茉理笑着点头。



没错哟。更别提从今年的年初以来,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在非本意的情况之下,打破了多少条法律?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是出了名的通缉犯了!



茉理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她只想冷静地确认事实,就是这样而已。



所以,惊讶是惊讶,却不至于茫然自失。或许,随着时间的过去,惊讶会渗入骨子里再打颤似地冒出来也说不一定,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来,吃饱了的话,就好好地收拾干净,准备回京都去吧。



受到富士山爆发的降灰影响,周边的自然环境正处于日益恶化的状态之中。尽管如此,还是不忘收拾善后,这就是茉理的心态让竜堂兄弟尽可能地过着文化生活的作战司令官也是最可贵的地方吧。



就在终和余把垃圾装成一袋的时候,黑压压的漩涡气体深处,忽然传来人工物品的声音,是汽车的排气声。视野的一部份亮起两个白色光点,渐渐地越变越大。忽右怱左的移动是因为道路弯弯曲曲所致,而且正快速地朝着通向黄金皮尔的铺装路面接近。



那辆车子,打算来这里耶。



这句话并非质问,而是确认。终和余都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对车子投以好奇的眼光,夜和云、雾和灰、树林和山崖,车头灯穿过各式各样妨碍视线的物体缝隙,照出山路。过了不久,黄金皮尔的门口,出现了一辆轻型轿车,一看就觉得并不可靠的那辆车子,将车头灯打向伫立的三人,在草坪上停了下来,一副精疲力竭的疲软模样。



第六节



稍稍把时间倒转回去。



内阁官房副长官布施离开之后,收容前首相住院的这间医院,开始有一股带刺的空气流窜在医生和护士之间,患者们频频交换着不安的视线。会议室的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大约十个医生全都摆出阴郁的脸孔。



难不成要谋杀前首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的年轻医生,大叫一声捂住鼻子。因为激动的院长在医生脸上甩了一巴掌。



笨蛋,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吗?



仿佛对自己的暴力行为感到内疚似的,院长的声音显得有些软弱。



这种事情在日本近代的历史当中早已经出现过几十次、几百次。形形色色的神秘死亡,自杀、病死、事故死。从大臣、国铁总裁到秘书、司机通通都有。发生在富裕而民主的先进国家,被葬送于黑暗之中的无数怪奇事件。想不到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职场当中。



新首相在政治上的正当性又是如何?能说是经由民主程序所选出来的吗?



程序上并无疑问。他确实是由执政党所选出来的总裁,而且还获得了国会的提名呢。



话虽如此,在那之前一定曾经有过密室会议吧?」



我说你呀,这种话未免太小儿科了吧。密室会议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称之为实力者的会议也毫无不妥啊。」



院长擦拭着汗水。照明突然变暗,经过数秒才又亮了回来。输电线路由于火山灰的堆积,而使得电力供给呈现不稳定的状况。



新首相的选区在北陆,目前似乎完全不受富士山喷火的影响呢。」



听说新首相把首相官邸的机制移到了自己的选区之内是吗?」



我看是谣言抹黑吧。无论怎样也不可能那么做的呀。」



医师们交换着窃窃私语。院长将视线转向被自己打了巴掌的医生,一副讨好的模样对着他说。



用不着担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必担负任何法律上的责任,明白了吧。



是、是,我明白了。



年轻医生一边以面纸擦着鼻血,一边在内心深处唱着反调。完全相反吧,院长,一旦出了任何差错,所有的责任必定会推到我们身上。如果前首相的死有那么一丁点疑问的话,现场的医生恐怕都得留下遗书去自杀吧?



等到这次的大喷火事件平息之后,一切运作就会恢复正常。在那之前,千万不能够陷入恐慌,必须冷静地尽到义务。必要的指示我会给你们的,大概在明天左右就会有所决定。



这番话的恐怖,令列席的医生们一片鸦雀无声。



前首相并未放弃。放弃的话,不光是地位、权势,就连性命恐怕也都不保。种种的险恶前例,前首相完全知道。他了解这个国家所怀抱的巨大黑暗,也知晓所有污秽的秘密。那些事情曾经是他权势的泉源,但现在却成为必须消灭他的理由。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的话,会有几百个政客、官僚、财界及文化人士,安心地抚着胸口呢?想象着那些人的喜悦脸孔,自己也跟着快乐起来,我可不是那样的圣人君子啊。



前首相可说是相当具有自知之明,他开始思考新首相这个人。那是他指派为农林水产大臣(译注:相当于农牧渔业部长)的男人。虽然是个屡屡犯错失言的无能男子,却没有忘记自己被拔擢为大臣的恩情,感觉上相当地忠实勤奋。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再怎么轮,也轮不到那个男人当新首相吧?虽说这个国家的首相,实际上不过是美国的傀儡而已,但那终究不是那个男人所能胜任的轻松位子呀。况且还必须摆出一副独立国家的模样,一个脑容量比鲨鱼还要小的人是绝对无法胜任的。



前首相决意奋战。没有武器,手脚也无法活动,眼睛处于看不见的状态。但是头脑、耳朵和嘴巴依然健在。他准备运用这些,让自己从穷途末路的险境中脱困。



病房的门被开启。察觉到状况的变化,前首相全身僵硬。唯独神经网络呈反比例地紧绷着严阵以待。



感觉怎样?还好吧?



年轻男人的声音,并无嘲弄或讽刺的回响,只传来了紧张和害怕。一瞬之间,前首相做出判断、下了决定,不回答问题,反而逆向地提出质问。



你是医生吗?



呃、是、是的。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从那时开始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里,前首相完全掌握了主导权。从年轻医生身上取得了必要的情报之后,前首相立刻着手笼络对方。



你已经知道秘密了,我不认为那些恶人会这么放过你。



难、难道他们



嗯,当然是伪装成意外或急病,将你杀掉灭口呀。



不、不会吧。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所以警察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媒体也不会大肆报导。自从我踏入政界以来,已经发生过几十次了吧。



对于权势与生命,前首相有着惊人的执着。被绑在床上、戴上眼罩,在转动身体都做不到的情况之下,前首相只能把言语当作武器,想尽办法打开一条活路。



前首相的口才一次也不曾感动过国民或是媒体。每次演说过后,总是会遭到言语明了、意义不明的揶揄。但无论是多么苛刻的批评,前首相总能坦然接受。不高兴是难免的,不过他的口才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在公开的场合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只有在密室当中,他才会以不为局外人所知的方式诱导利益、筹谋策划、抓住对手的欲望和不安、以花言巧语欺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控制对于的良心,好让自我的正当化更加容易执行。



要想稳坐日本国的权力宝座,密室中的交涉能力是关键所在。前首相就是个中好手,想要任意摆布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几年的弱小之辈,对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呀医生,再这么下去的话,你我都会被杀掉的呀。连我这种老头子都不想死了,何况你还比我年轻许多,人生才刚刚开始呀。要是被那种企图夺取日本政权的恶人利用而后杀害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呀。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你不想破杀死吧?。



当然不想。



我想也是。既然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奋勇地采取行动。顺利的话,你就是我的恩人了。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你的。所以你必须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这样,年轻医生在前首相的催眠诱导之下成为傀儡,完全按照指示采取行动。



第七节



来人啊?有没有人可以来帮我啊?



几近哀嚎的声音响起,一个形状奇妙的影子从车子里滚了出来。在夜里看来仿佛是只巨大的螃蟹一样,然而终和余立刻就辨别了出来。一名地球人抱着另一名地球人,两人正一同爬行前进。一个是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另一个则是睡衣上套着一件毛衣外套的老人。



终和余跑了过去,却在数步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似乎不宜单纯地出手相助。



是诱拐吧?



不是叫做绑架吗?



青年气喘吁吁地摇着手。



不是不是,完全相反。我把这个人救了出来,还把他带来这里。



这个人是谁?



在茉理的询问之下,青年大声回答。



他是日本首相啊!



目无法纪的无敌三人组全都对这句话大感意外,因而快步地靠了过去。在黑暗之中实在难以辨识面貌,一来到车头灯的前方,老人立刻眩目地皱起一张脸。仔细观察过老人的脸之后,终大声说道。



啊,是真的耶。就是那个擅长把眼珠子上翻的首相呢。他该不会正好有一个双胞眙兄弟吧!



他还真常被绑架呢。



余有感而发。虽然说得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不过当前首相还是现任首相的时候,将他绑架、以人质身份带着一起逃亡美国的凶恶犯人,正是竜堂兄弟本身。日本的警察若是能够好好地发挥机能的话,终和余老早就被送进少年看守所去了。



换句话说,要是这个人多管闲事地跑去作证的话,我们几个就会被抓起来啰。



堵住证人的嘴!这或许是人类大敌必须采取的正确做法。



看着口无遮拦地交换着完全邪恶的悄悄话的表兄弟俩,茉理首度开口。



现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演变至此的过程情形却没人知道。请把你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经过,简单地说明一下。



年轻男子辛苦地调整呼吸,说明自己是位于野边山高原之国立医院的医师并报上姓名。从他接下来的谈话当中,竜堂兄弟和茉理知道了前首相被监禁于医院,主谋者为政府高官,害怕遭到暗杀的前首相说服值班医生、好不容易逃到此处等等事情。



但是,帮助这个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余的这个问题.十足辛辣呛鼻。虽然他本身是个不太把利害算计当成一回事的少年,但由于帮助的对象是个宛如政治黑暗面化身的老人,因此再怎么小心防范都不为过。



这、这个嘛。



前首相以舌头润湿干燥的嘴唇。



我可以颁发个国民荣誉奖给你们哟。



可是,二O0一年的时候,以日本选手身份首次成为美国职棒大联盟最有价值球员的钤木一朗,不就拒绝了国民荣誉奖吗?从那时候开始,拒绝的人应该都得了酷炫奖吧。



说得也是。评选标准也是马马虎虎,只有庸俗之人才会想要呢。再说也没有多少奖金。



在意奖金多寡的人不也是庸俗之人吗?余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并未说出口来。



那、那我就为你们竖立铜像吧。



由始至终,前首相似乎就是要以公帑来答谢致意。



在活着的时候竖立铜像,我们可没那么厚颜无耻。



终的语气充满了嫌恶感。



那就盖纪念馆



够了!



终和余都感到厌烦。回想起来,流亡美国的时候,似乎也曾经有过和这次几乎相同的对话,前首相似乎并未从那次的经验中学习到什么教训。



年长的茉埋出言责备少年们。



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这两个人的性命受到威胁之事似乎不假,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就是啊,年轻人。我是个可怜的老人啊。一旦失去权力与地位的话,根本就不是别人的对手。



那是你自作自受呀。



是啊,我是自作自受。我也觉得累了。或许四处逃亡并不是个好主意。说不定乖乖地让追捕之人抓住,让他们为我注射肌肉松弛剂或安眠药把我给杀了,还比较痛快一点。可是,我还有家人,我好想再看看我的孙子,就算、就算只见一面也好



声泪俱下地说完之后,前首相擦拭着眼睛周围。余把视线转向哥哥。



终哥哥。



你们别被他骗了,哀兵政策是这个老头的惯用手法呀。



终等人的视野,闪过一道光线,汽车的灯光宛如一把泛黄的剑划破黑暗。十头左右的凶恶斗牛犬同时狂吠起来。伴随着只能联想到狗叫的引擎声响,一辆四轮驱动车快速接近。



追来了!



医生喘着说道。



后退。



在茉理的指示之下,余没办法,只得抱起前首相的身体后退一步。相对的,终则前进一步,轻松地挽起手臂伺机而动。车轮压过草皮,四轮驱动车停了下来,车门被粗暴地打开,四个装扮完全相同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黑色西装姑且不论,在夜、雾、灰的三层幕帘所封闭住的黑暗之中,还戴着墨镜。由于采用的都是平光镜片,因此佩戴的目的很明显的是为了隐藏容貌。



在车头灯光的照射范围之内找到了穿着睡衣的老人,男子之一开口说话。



原来您在这里呀?来,快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您呢。



无视于挽着其手臂站立的少年,正准备靠近前首相之时,男子忽然皱起眉头,原来他的右上手臂被终给抓住了。



他说不想回去。



企图挣脱却失败的男于,故作平静地加以说明。



那个人是病人呀。正确说来,是个患了老人痴呆症的病人。他偷偷地溜出医院在外面徘徊,如果不加以保护的话岂不是很危险吗?幸亏让我们给找到他了,请你把他交还给我们吧。



就在此时,余来到了哥哥身旁,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些男人。



各位叔叔是医院的人吗?



是啊,没错。



怎么没穿白衣服呢?



因为在医院外面嘛。



为何那辆车子也不是救护车呢?



男子努力做出近似笑容的表情。



小弟弟,并非只有救护车才是医院的车子唷。这么做是为了要保护患者的隐私权。



不需要担架吗?用来搬运病人呀。



那个因为这次用不到嘛。



男子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已经消失。



好可疑唷。



好可疑呀。



瞪着互相点着头的两名少年,男子低吼道。



究竟哪里可疑呢?小弟弟?你们该不会是廉价的间谍游戏玩太多了,所以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的差别了吧?我们



你们不是北方哪个国家的情报员吗?



什么?别胡说八道!



男子慌张了起来,再次试图挣脱被终抓住的手臂,却仍旧不成功。终以气定神闲的口吻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绑架的行为呀。就像我弟弟说的,连担架都没有不是吗?如果你们硬要说自己是医院的人,那就拿出证据来呀。最起码也得说出医院的名字吧!



游戏到此为止了,小鬼!



声音变低,增加了迫力及威吓感,然而台词却毫无个性及创意。



把那两个人交山来!不然的话就要你们好看。胆敢藐视大人的话,你们



什么好看,是这样子吗?



终的声音,和痛苦的惨叫声重叠在一起。因为终稍微加重了制住男子上手臂的力道,直到肌肉纤维即将被捏断之前,终才松开了。男子以另一只手按住手臂,痛得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其它的三个男人则一边叫骂,一边将手伸进西装的内侧口袋。然而,就在他们还来不及掏出手枪之时,茉理已抢先开口。



谁敢乱动我就射谁!



茉理手上,握着一把美军的自动步枪,那是终的战利品。黑衣男子们立刻看出,那并非枪枝迷所制造出来的模型,而是真正的杀人工具,因此表情和声音都为之僵硬。



你、你们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极其自然地率领着左右的终和余,茉理与男子们形成对峙。



虽然没有回答的义务,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来自厚木基地的纯日系特种部队,这次的任务是监视恐怖分子,看他们是否趁着富士山大喷火之际为非作歹。你们该不会是想绑架首相,以非法的手段夺取政权吧?



男子们像是缺氧的热带鱼一样地抖动着嘴巴,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人挤出声音



就、就算事情是真的,也轮不到美军多管闲事吧。没有日本政府的许可怎么能擅自干涉内政?



还真是啰嗦。你们要是敢进一步反抗维护世界正义与自由的美军,我就当你们是罪恶的枢纽,把你们全部击毙!最重要的一点,既然身份都已经揭露了,你们以为我们会让证人活着回去吗?大美利坚帝国万岁!



茉理在说话的同时开了枪,伴随着节奏性的枪声,男子脚边的泥巴弹跳了起来。男子发出怪叫,以两手护住脸和头部,紧接着,他们周遭的泥巴也眺了起来,草皮碎裂,四轮驱动车的车斗北一列子弹打穿,男子们的怪叫变为全然的惨叫。他们转过身体、逃离凶恶的枪口,在全力奔跑之下消失于夜与雾中。



茉理姊姊,你变得好温和唷。



嗯,要是在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先开枪再发出警告吧。



认真地与兄弟们交换对话,茉理平静地将自动步枪立在地上,撩起被雾气弄湿的浏海。



唉,一不小心帮了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会儿儿麻烦可大了呢。



茉理说的没错。终不禁仰望天空,然而月亮和星星却没有回答他,迎向未来的视线全都被漆黑盘旋的夜云给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