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斗将望放回地上。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嘛！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望一重获自由，随即展现出恰似「动如脱兔」这句形容词的速度，拔腿转身逃离现场。



『啊，她又开溜了……』



阿九斗一脸傻眼地抓了抓头发。



『她的事先撇开不谈，咱们再不赶紧抓回那具人偶的话……』



淑惠出声催促。



『该怎么做才好呢？』



『想也知道，大概只能从你比较有可能攻陷的女孩子开始问起啰？』



『比较有可能攻陷……讲这什么话啊……』



淑惠对伤透脑筋的阿九斗轻轻叹了口气。



『总之你只要照我的指示行动即可。咱们先透过念话通讯掌握住她们的所在地点吧。我看看喔，不二子的通讯号码是……』



淑惠拿出自己的通讯机，开始查阅不二子的联络资料。



○



江藤不二子人在咖啡厅，正忙着管理女生宿舍的事务数据资料。此时，由于学生手册绽放出有念话通讯来电的显示光芒，她便转眼望向学生手册。



然而她却在即将接听的前一秒钟，主动切断这通念话来电。



『学姊。』



因为开口向她搭话的正是阿九斗，而念话通讯显示来电的是淑惠，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她会将谁摆在第一优先顺位。



『怎么了吗，阿九斗大人？』



不二子展露出微笑。



阿九斗脸上则浮现一抹略带恶作剧气息的淘气笑容。



『我突然想单独跟你聊个天。』



『哎呀？阿九斗大人居然主动邀约，真是相当难得呢！』



不二子双眼为之一亮。她从座位上起身，就这么放下咖啡厅的饮料杯不管，直接牵起阿九斗的手。



阿九斗则回握不二子的手，不二子双颊随即染上一片绯红。



『既然如此，何不稍微散、散个步呢？』



『不了，我只想跟你独处。』



『天啊……！那、那就到我那间位于地下的密室吧……！呐，您究竟是怎么了呢？我实在太开心了！』



不二子一把勾住阿九斗的手臂。



『这个嘛，其实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找你商量。』



阿九斗一被不二子带进位于地下空间的密室，立刻切入主题说道。



『只要是阿九斗大人的事，对我而言全部都是要紧事。』



不二子边依偎着阿九斗的膀臂边开口说道。



『谢谢你。那个……其实呢，听说好像有一个我的冒牌货徘徊于校园当中。』



阿九斗顺着不二子的殷切款待，弯腰坐在铺着天鹅绒的沙发椅上。不二子则斜靠着阿九斗的肩膀，昂首仰望他的脸庞。



『冒牌货？』



『嗯。那是淑惠做出来的人偶，具有复制人格及外观的机能。』



『哇！』



不二子相当惊讶地张大嘴巴。



阿九斗换上正经八百的表情，定睛凝视着不二子。



『岂料这具人偶的机能发生异常，变成了一个很危险的存在。它好像有意谋篡帝位。』



『谋篡帝位？』



不二子虽这么回问，但她露出并未认真聆听阿九斗说明的模样。实在是因为受到阿九斗的注视而变得面红耳赤。



『是的，冒牌货似乎打算利用萤娜杀死我，再将萤娜变成傀儡以便掌握实权。所以，我希望学姊能够证明我就是我。』



『证明？』



不二子神情陶醉地仰望着阿九斗。



『是的，请学姊现在给我一个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我希望以后当我跟冒牌货同时出现时，其他人可以藉由这项装饰品来证明我才是真正的本尊。』



阿九斗边说边伸手轻抚不二子的脸颊。



不二子对这个小动作产生反应，背部猛然为之一震。



『啊……若是这件事的话，您不觉得即便换成吻痕也可以吗？呐，如果是阿九斗大人的话，就算要我亲吻您的身体多少次都不成问题啊。当您需要证明时，只要脱下衬衫秀出由我留在您全身上下的爱之印记就可以了。您不觉得这是最棒的主意吗？』



不二子轻轻吻上阿九斗的颈项。



『这点子确实不错。』



阿九斗嘻嘻轻笑数声，接着缓缓挪移手掌，由不二子的脸颊一路朝向秀发及头部攀升。



『呐，既然我都答应出手相助，当然就代表我能领受您的奖赏对不对？』



不二子露出有点酥痒的样子缩了缩颈项，接着将脸转至阿九斗正面。



『这是当然。我现在就有一股想吻上你双唇的冲动啊。至于更进一步的奖赏，就等到我解决掉冒牌货之后再……』



阿九斗拉回勾住不二子头部的手臂，准备亲吻不二子。



然而……



『哎呀？这根本不可能算是所谓的奖赏嘛。我刚刚已经说过，如果是阿九斗大人，我会很乐意亲他千百遍喔。想也知道我绝对不会亲吻冒牌货啊。』



不二子坏心眼地笑着说道，并一把推开化作阿九斗模样的人偶身体。



人偶版阿九斗顿时露出不解神情。



『太过分了……居然说我是冒牌货……』



『哎呀？我可是一眼就看穿了喔，这是爱的问题啊！』



『爱……？』



不二子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态度交抱双臂，展露蔑视目光直瞪人偶版阿九斗。



『总之呢，我就是知道。因为有点不太对劲啊，感觉好像是阿九斗大人跟别人混在一起的感觉。你身上散发出一股仿佛胆小女孩所想像的理想男性的气息啊。』



『啧……』



人偶版阿九斗十分懊恼地咬着嘴唇。



『就方才的对话判断起来，你只在关于「企图谋篡帝位」一事上讲了实话对不对？而既然会想到要这样做，就代表你跟其他众多人造人一样，无法直接动手伤害人类。没错吧？』



不二子语带挑衅地说完，人偶版阿九斗很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一点也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将我带到某处交差了事吗？』



『哼，这个嘛……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呢？我在发现你是冒牌货之前，其实还感到满怦然心动的说。所以呢，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好了。』



『什么……原谅我？』



『没错。呐，你所想到的这个点子，感觉似乎颇有趣喔！你不是打算靠这样子「拜托」女孩子的手法，顺便一起攻陷萤娜吗？现在呢，你只管去实行这个点子无妨。』



不二子开心地笑了出来。



当人偶版阿九斗面露困惑表情，不二子又接着继续说道：



『因为如果其他女孩无法分辨出谁是真正的阿九斗大人，那不正是我比其他人都更加深爱阿九斗大人的最佳证明。而曾经一度被你攻陷的女孩，以后跟阿九斗大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变得格外尴尬，这对我而言又是另一项大利多。所以呢，你就设法去攻陷服部绚子及曾我萤娜给我瞧瞧吧。』



接着，不二子将绚子及萤娜的联络方式传送到一支给无法使用魔法的一般人专用的念话通讯机当中，再将这支通讯机交给人偶版阿九斗。



『你身上没有经过登录的念话通讯机对吧？好好利用这玩意儿去执行你的计划吧。虽然我猜到最后肯定会以失败告终啦，不过在那之前，只管好好努力是了。』



人偶版阿九斗面露复杂神情接过念话通讯机，并挥手向不二子道别：



『你错了，这个计划必能顺利执行到最后。』



目送它离开，独自留在密室的不二子则轻轻叹了口气：



『……感觉好像不太可能顺利完成，我刚刚是否该直接赏它个痛快比较妥当呢？虽然得多少费点工夫，不过能够分辨出人偶或是人类的方法明明就多到数不清啊。搞不好其中有什么促使它如此不顾一切的理由吧？』



○



绚子对打来的念话通讯显示为未知来电一事感到诧异。因为没有登录个人资料的念话机并不常见。而在接听后才发现对方是阿九斗，又让她再度大吃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你明明有自己的专用念话通讯机不是吗？』



《其实是我那台念话通讯机被抢走了……》



『被抢走了？』



《没错，我想快点跟你碰面商量一下。》



『知道了，我该去哪找你才好？』



《不会有人来的地点比较妥当。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后山吧。》



『了解。』



回答完便挂断这通念话通讯的绚子，却对阿九斗的这番说辞产生怀疑。



『这次或许还是提高警觉比较好……』



就阿九斗的一般行动而言，这当中夹杂着少许不太对劲的地方。更何况他所提的见面地点竟然是后山，搞不好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绚子紧握刀柄，边沿着后山周边绕一大圈远路边缓缓走向会合地点。不过尽管她小心翼翼，结果还是没发现什么看似陷阱的玩意儿。



『让你久等了。』



绚子一边提防一边走至阿九斗面前。



『没关系，倒是大事不妙了啊。』



阿九斗突然伸出双手握住绚子的右手，直接切入主题。



『这……你是怎么了？居然握住我的手……』



绚子连忙转移视线，连话都讲得不清不楚。



阿九斗却定睛直视着绚子的脸。



『抱歉。但我真的感到很不安。其实是听说好像有我的冒牌货在校园里到处闻逛。』



『冒牌货？』



大吃一惊的绚子将视线移回阿九斗脸上。



『是啊。那是木多小姐做出来的人偶，而且还具有复制人格的能力。而今那具人偶竟试图将我赶出校园。』



绚子觉得阿九斗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



但这番话却又令她感到有点不太对劲。



『因此你的手册才会遭窃吗？不对啊……可是，那个……』



『虽然我知道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我也很难证明我就是本尊。此外，江藤学姊更是早就已经采信冒牌货的说词了啊。』



『江藤学姊她？』



『是啊。纵使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结果却分辨不出谁是本尊谁是分身，实在是太过分了。呐，相信你必定跟她不一样对不对？』



阿九斗将握住的手拉高到自己面前，诚心诚意地恳求绚子。



『呜……你先等一下。』



绚子的脸则微微往后退开。



尽管打一开始就觉得眼前这个阿九斗不太对劲，然而一听见不二子遭到冒牌货欺骗，内心也不由得萌生出一股类似对抗心的念头。假设自己有办法清楚分辨出本尊及冒牌货，那就代表自己才是比对方更加喜欢阿九斗的女孩……



『放心吧，请你相信我。假使有两个我同时出现，并要求你分辨出谁才是本尊的话，你只要选择没得到江藤学姊支持的那一方就好。』



阿九斗又仿佛趁胜追击似地继续开口说服绚子。



『就、就跟你说先等一下嘛……』



绚子则像是无法接受一样不断摇头，并开始往后倒退。



但阿九斗却不肯放手，跟着往前跨出同样的距离。



『你讨厌我吗？』



『咱、咱们讨论的并不是这件事吧？』



『你显得十分害怕呢。放心吧，只要全部交给我处理就好。』



『就跟你说不是那样……你有点奇怪喔？』



『所谓的奇怪，是代表你对我怀有疑心吗？既然如此，那我就非得设法证明我是本尊不可了。』



阿九斗松手，改以食指及拇指捏住满脸困惑的绚子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蛋。



『等、等一下……你所谓的证明是什么意思？』



绚子面红耳赤地发出紧张声音询问。



『就是证明只有真正的我才能让你得到满足啊。』



阿九斗逐渐将脸凑近绚子。



『笨、笨蛋……快住手……』



绚子拨开抵着自己下颚的手指，连忙低头往下看。



『你不喜欢吗？』



阿九斗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道。



『不、不是这个问题……』



『这么说来，你就只是单纯感到害怕而已啰，小猫咪。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阿九斗伸手探向垂首不语的绚子头上，疼爱有加地拨弄她的头发。接着又轻轻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秀发之中。



『啊……』



只见绚子背部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抬起头来。



『来，成为属于我的人吧。』



阿九斗缓缓挪动脸庞贴近绚子。



『咿……我就说……那个……』



绚子虽左右轻轻摇头摇个不停，但最后她还是闭上双眼，微微轻启双唇。



『这样就对了……』



只见阿九斗愈靠愈近即将贴上她的嘴唇……



『还、还是不妥啦……！』



绚子砰地用力推开阿九斗。



被震退至后方的阿九斗身形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难道你无法相信我吗……？』



阿九斗满脸困惑地询问。



绚子使劲摇头否定。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但今天的你实在有点反常。或许你就是所谓的冒牌货也说不定。』



『这……』



『等、等等你误会了。拜托你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可是我所认识的你，并不是一个只为了求我相信你，就做出这些举动的男生。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绚子仿佛十分痛苦似地伴随着急促呼吸讲出这句结论。



阿九斗缓缓起身，并露出失望神情摇了摇头。



『没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懂了。只不过，要证明我就是我真的很不容易啊。看来我非得拜托其他女孩子帮我这个忙不可了。』



听他这么一说，绚子十分难受地环抱着自己的胸口。



『拜、拜托别讲这种话好不好……说什么找其他女孩，你这样简直就像是在玩弄我的心意。我再怎么坚强……那个……也会觉得很受伤啊。』



『我很清楚这样做是一种罪过，然而若不设法证明我才是本尊，我实在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从这世上消失啊。』



『好、好吧……不过既是这样，你只要去找可萝奈不就得了吗？虽然我们若不使用某些特殊器材，是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不是人偶，但相信可萝奈应该有办法一眼看穿才对。』



绚子如此说道。



只见阿九斗一脸诧异地睁大双眼。



『你说可萝奈有办法分辨出来？说的也对，我怎么都没想到这点……』



『嗯，知道就好。所以，拜托你别再说出什么要请其他女孩相信你之类的话了……』



绚子从阿九斗脸上挪开视线。



『我可是一直打从心里相信着你。所以等下次我们有机会独处之时，我会先做好心理准备……』



接着，绚子露出羞涩少女的目光转头回看阿九斗。



『到时候就算你想再更进一步也没关系……哇咧，人呢！』



阿九斗却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股后山特有的沉闷空气笼罩着现场。



『那、那个家伙是怎样啊！管他是本尊还是冒牌货都没关系！总之下次被我碰到，我绝对要他好看！』



绚子独自气得猛跺脚。



○



『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听说魔王好像接连不断地找女生搭讪耶。』



『据传他似乎逢人就讲什么因为有冒牌货出现，若是接下来发生骚动，希望到时候女生们能够成为力挺自己的伙伴等等莫名其妙的话说。』



『另外他还说什么皇帝认定是本尊的那一方就是本尊，所以请女生们务必帮他这个忙等。』



『他到底想干嘛……倒是话说回来，你说他到处搭讪女生，难道真有女生被他泡走了吗？』



『这个嘛，他的搭讪成功率好像高得不像话说。因此而迷上他的女孩好像也很多。』



『难道女人只要对象是强悍的男生就可以接受吗！等等，我记得那家伙不是早就已经有包含江藤学姊在内的许多后宫佳丽了吗！』



『但他似乎还是到处泡妞说。据传甚至连有男朋友的女生都被他攻陷……』



『不过这么一来，他们就算赌命也会豁出去杠上魔王吧？』



『嗯。所以便反覆上演起碰到女生就搭讪，碰到男生则挨揍落跑的戏码啰！』



『太过分了吧……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啊……』



『天晓得？我只听说他现在好像跟可萝奈同学一起到皇帝的专用休息室……』



校内一片哗然。阿九斗到处闹事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全都为了尾随阿九斗或避开阿九斗而忙得不可开交。



听到这些风声的阿九斗，则是满脸困惑地看着淑惠。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嘛，虽说是因为混入望的人格才导致事态变得如此混乱，但当中也包含了些许自作白受的因素啊。毕竟只要你有心的话，搭讪女生对你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嘛！』



『我又不是自愿被生成这副德性。』



『不可以生气啦。倒是萤娜跟可萝奈人会在哪里呢？咱们得快点保护好她们才行啊。』



淑惠话一说完，随即交抱双臂、盘腿坐在椅子上。这里是原本的仓库兼研究室，她方才虽与阿九斗分头找寻人偶下落，结果却是无济于事，所以才为了重新拟定作战而回到这里。



『我记得不是有办法侦测到她们的所在位置吗？』



阿九斗开口询问。因为玛那能量具备固有波长，所以其实很容易就能追踪特定人士的下落。



『不，若没有相当高阶的权限，基本上根本办不到啊。虽说只要透过骇客手段就有可能查到，但我并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自从皇帝驾临以来，校园就持续受到很严密的监控啊。』



淑惠如此说道。



『如果不是锁定人类，而是改找可萝奈的话呢？毕竟只要有可萝奈在，应该就能看出我是本尊还是冒牌货才对吧？若是这样，那只要能得知可萝奈是否跟萤娜在一起，至少就可以放心一点啊。』



『如果是可萝奈的话，确实就能分辨出冒牌货呢。我并未将它制作成一具有能力隐瞒自我本质的人偶。』



『那终究只是实验专用道具而已，没错吧。可是，你也犯不着特地复制我的人格吧？』



『嗯，关于这一点啊……』



淑惠让转动了椅子半圈，将盘着的腿放下，双手拄在两腿间往前探出身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其实呢，我之所以复制阿九斗你的人格，一方面也是想确认一下当你我两人独处时，要是我主动诱惑你的话，你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啦！』



『咦……？』



阿九斗顿时哑口无言。



淑惠则轻踢地板，连人带椅一起移动至阿九斗身旁，再抬头由下往上看着他。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吧？毕竟女孩子也是会害羞的嘛。该说是比起直接开口，我更希望能先练习一下才对呢，或者说搞不好其实我也想靠练习来自我满足喔。』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



『我想跟长相与你一模一样的替身做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啊！』



淑惠伸手勾住阿九斗的颈项。



阿九斗面露惊慌神色。



『呐，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场合。再不赶紧确认可萝奈人在哪里，萤娜会有危险耶！』



『这就是问题重点啊……我说啊，你不是始终迷恋着曾我同学吗？所以说呢，我当然也会想到一些有点狡猾的花招啊。想说要是能够独占你的话，那种感觉一定棒透了吧……』



淑惠大胆拉近阿九斗的脸，再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叠在阿九斗的额头上。



『我、我原本还以为你对我没意思……』



阿九斗的声音当中夹杂着一丝困惑之情。



『那是因为你太迟钝了啦。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不会喜欢上在聊到电玩、社会现状及灵魂存在与否等话题时，能够忘记我是个女生、认真跟我分享讨论的男孩子嘛！』



淑惠以水汪汪的眼神注视着阿九斗的双眼。



『说、说真的，现在真的不是讲这种事的场合……』



『就因为是这种场合，我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啊。其实呢，我已经知道可萝奈的所在撞置啰。目前她并不在曾我同学身边，所以说呢……曾我同学可能会有危险喔！』



淑惠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坏心眼神情。



『……这！快放开我，我得赶紧过去救她不可！』



『不准。要是曾我同学被攻陷的话，我会感到很孤单寂寞啊。呐，只要一下下就好。可以请你给我开心满足的感受吗？』



『就只为了这种理由……』



『嗯，我知道自己做了不少任性自私的举动。可是呢，我也是女人啊……』



淑惠朝勾住阿九斗颈项的双臂倾注力气，缓缓站了起来。



随后……



○



此时，萤娜人正在最近才特别设置好的皇帝专用接待室当中。这是一间除了作为常备品的米缸之外，毫无任何奇特之处可言的房间。



萤娜窝在里面睡午觉，却因突如其来的访客现身而睁开双眼。



『咦——小阿。怎么啦？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呢？』



『虽说要这样做或许也行，但现在并不是睡午觉的时机啊。我的冒牌货盯上你了耶！』



阿九斗蹲在邋遢地横躺于沙发椅上的萤娜面前。



只听见萤娜发出睡迷糊的声音回答：



『嗯——那还真是不得了呢！』



『……麻烦你再认真一点听我说好不好？我的冒牌货怀着先讨好你，再设法掌握帝政大权的想法啊。』



阿九斗虽正经八百地说道，萤娜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所谓的讨好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然就是得到你的认同……也就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再趁机利用你身为皇帝所具备的权力啦！』



『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是件好事啊。小阿，咱们要永远在一起唷！』



萤娜一脸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抱住阿九斗，一同滚倒在沙发椅上。



『喂喂喂……』



阿九斗觉得有点酥痒地喊道。



『只是睡觉而已嘛。呐，打瞌睡的感觉很舒服对不对？特别是抱在一起打瞌睡的感觉更是棒到极点呢！』



萤娜开始磨蹭阿九斗的脸颊。



『……拜托，促使你做出这种举动就是所谓的讨好，所以不可以喔！如果我是冒牌货的话，那可怎么办啊？』



阿九斗颇感困惑地出声说道。



『放心啦，虽然没确认过，但小阿是本尊唷。因为我刚刚磨蹭你的脸颊，发现你的脸颊有点黏黏的啊。就这样，晚安～～』



萤娜神情呆滞地亲了阿九斗的脸颊一下。



『啊……就跟你说不行了嘛。呐，我确认一下，你真的知道我是本尊吗？』



阿九斗开口询问。



『嗯。但是啊，不管是冒牌货还是本尊，小阿就是小阿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挂阿的伙伴唷。就算有人说小阿是冒牌货，我还是会袒护小阿到底喔。』



萤娜在半梦半醒之间出声说道。



阿九斗则微微笑了一下。



『哎，真是拿你没辄啊……不过，能听见你这么说，真的让我感到很开心。』



○



淑惠关掉了设置在人偶版阿九斗颈项后面那一小块被头发遮住的开关。



人偶版阿九斗仿佛失去力气似地颓然倒下，并立刻释放掉身体表面的玛那能量，逐渐变回原本的基础模型。



『哎，我确实觉得这么任性自私，实在很不应该。不过呢，想也知道我还是会感到难为情，无法当面对他本人开口嘛。』



淑惠招呼方才先请她离开研究室的慧莳进来，吩咐她收拾倒在地上的人偶。



『此外，我也知道其实你并不希望自己消失。纵使只是复制品，但既然拥有灵魂，就必须活出诞生于世的意义，否则走这一遭根本毫无价值可言……你正是因此才那么不顾一切吧。更何况你本人八成也很清楚，即便暂时成功讨取皇帝欢心，自己的真面目仍会马上被拆穿吧……为了这么自私的理由而创造出你，真的很抱歉。我以后非得更诚实一点面对自己不可……』



淑惠如此对基础模型倾诉。



『大姊头，请问阿九斗先生为何倒卧在地上呢？』



慧莳百思不解地抬头看着淑惠。



『因为这个阿九斗是人偶啊。』



『不不，这在下知道。但是在下先前还一直以为这位才是真正的阿九斗先生……』



『当我们之前在外面到处找寻人偶下落之时，是人偶抓准阿九斗会因担心萤娜而赶往她身边的机会，主动跑来跟我接触的啦！它大概是察觉到可萝奈有办法分辨出自己是人偶而感到担心不已吧。我虽然马上发现它是冒牌货，不过因为这刚好是个可以关掉它动力开关的好机会，我就决定装出受骗上当的模样。』



『原来如此啊。可是在下瞧您方才似乎对它诉说了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字句？』



慧莳一开口询问，淑惠随即摇了摇头。



『你就算不明了也没关系……我有我非得向它道歉不可的地方啦。啊，可是我也有必须向正牌阿九斗道歉才行的地方说。』



淑惠抓了抓头发。



『什么事呢？』



『这个嘛，当然就是间接造成了全校学生更加怨恨阿九斗的状况啊。』



当淑惠说出这句话之际，接到联络得知人偶已经停止行动的阿九斗，碰巧已安顿好还在睡觉的萤娜并步出接待室。



阿九斗看起来显得格外开心雀跃，但他的外在表现却反而害惨了他。当他信步前行，闯进学生们围绕而成的人山人海当中，这才总算察觉到全校学生一同散发出来的反常气氛。



『啊，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之后的场面究竟有多凄惨，只能说实在不便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