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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全面公开伊贺内幕(2 / 2)




——意思就是说,他能事先预知实际动手袭击的结果吗?如果双方实力有所差距,那就无需引发这场战斗,因为早已看清最後结果为何。不过假设两者实力相当,而这又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战斗的话,那么在实际动手时只要稍微改变攻击方式,至少就可确保自己能够立於不败之地……



阿九斗这么刦剖析这段话,并进一步推敲他这项测试的真正涵义。



——洋藏先生虽说那是他的个性所致,但我相信他绝不可能单纯做出这种开玩笑的行动。所谓的政治性话题,八成就是要我接受洋藏先生的监控吧。事先认清双方实力差距,让我日后不致产生反叛的企图……洋藏先生的行动大概就是出於上述考量吧。



阿九斗弯腰正坐,向他伏首鞠躬。



「我深感佩服。今後还请您务必多多关照。」



「哎呀,快拾起头来。我也是因为听说你是个将会成为魔王的男子,所以好像表现得有点太投入了。况且既然得知你是一名如此优秀的青年,我反而更应该主动欢迎你加入才对。我才该说,今後请你多多指教啊。



洋藏虽相当开心地笑著回应,不过他却又突然眯起双眼,接著说出下面这句话:



「话说回来,若我当真动手,你认为结果会是如何呢?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阿九斗虽然愣了一下,脸上却随即露出难为情的微笑。



「由於方才洋藏先生不是来真的,因此我很难讲出个所以然来。但因为我已看出夹杂於其中的些许特徵,所以只要您愿意再施展一次给我看的话,或许我就有办法改变最後的结果。」



面对毫无顾忌地讲出这段话的阿九斗,洋藏瞬间睁大了双眼。但看他那反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惊讶。或许阿九斗本人并没有意识到那么多,但他刚刚等於是老实不客气地放话,要求洋藏再对他施展一次可能会致他於死地的独门绝技。



洋藏立刻换上欣喜的表情。



「我决定了,今後你就是我们家族的成员之一。我马上吩咐众人准备酒宴……不对,你应该只能喝茶才对吧?总之,我会派人准备最顶级的当地名产珍味,你就放宽心,等著大快朵颐吧。」



——总而言之,对方似乎很中意我。如此一来,应该就代表服部家已正式成为我的靠山了吧?我必须更用心学习各种领域的知识,好让自己成为一名有能力审慎思考政治问题的男子汉不可。



阿九斗一边悠哉地思考著上述字句,一边低头目送洋藏起身离开客厅。







这场酒宴的规模相当盛大。只见在铺设著榻榻米的大客厅当中餐盘呈一字排开,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乍看之下,那些似乎只是一道道随手烹煮而成、饶富乡土风味的山林料理,不过仔细靠近一看,就可发现其实每一道佳肴都是厨师们呕心沥血的杰作。此外,除了服部一族全员出动之外,似乎连寄住在这栋大房子的忍者们也都参加了宴席,众人齐聚一堂。对於以往只过著贫苦生活的阿九斗而言,大概只有「大公司举办的温泉旅行」来形容这个场合算是最浅显易懂的比喻吧。



阿九斗被安排坐在洋藏旁边,也就是上位。由於他以前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大位,所以有点搞不太清楚到底该怎么应对进退才得体。



绚子则坐在另一边,刚好跟阿九斗一起将洋藏夹在正中央。只见她整个人一直微微颤抖个不停,甚至到说「她真的很紧张」这句话听起来都觉得很可笑的境界。她摆出好像会让关节持续发出喀嚏声响的僵硬坐姿,就算洋藏开口跟她讲话,她也只会心不在焉地回应对方,优子则坐在绚子身边。这四人就是位居上位的所有成员,至於阿宽则是被安排坐到最後面。



阿九斗心想:照这场酒宴的样子看起来,这个场合八成也是一次类似用来测试自己的考验吧。接著洋藏起身开始致词,致词的内容非常直截了当,不过到了最後,他却要求阿九斗也顺便对在场众人讲几句话。阿九斗心中那股认为自己正在接受测试的猜想,至此总算转变成坚信。



「……接下来,就请正式成为服部家一分子的纱伊阿九斗同学来跟各位打个招呼。」



受到催促的阿九斗虽然站了起来,但是列席的忍者——他们当然没有戴蒙面布巾出席这种重要场合——却没有给予他任何掌声。他们的眼神都藏有一股明显的敌意。



——原来如此,这代表我必须设法获得他们的认同不可。



「今後,我将正式接受服部家的关照。或许也会为在场各位造成些许困扰,不过我已深刻体认到自己身处的特殊立场,也就是我的一举一动所衍生出来的政治影响力。」



阿九斗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全都转眼注视著他。虽然原本还有一些人正忙著彼此交头接耳,不过他们现在都安静下来,等阿九斗说下去。



「虽然美其名为政治影响力,但实际上那是一股负面的力量,因为我的行动会惹恼某些人。但是力量本来并没有所谓的善恶之分,这个原则也可套用在影响力之上。既然如此,那为何这股政治影响力会沦为负面力量呢?因为人们自己也遭到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大众舆论所蒙蔽了啊。」



阿九斗这段相当抽象的发言,促使一股困惑的气氛逐渐朝周遭扩散开来。



「权力的本质应该也只是所谓的舆论才对。既然如此,那我希望能够凭著自己的意志,加入有办法创造舆论的阵营。从今天开始,我将以个人身分贡献心力来服侍服部家,全力提升服部家的名声,而我认为这就是回报绚子同学的最佳方案。」



全场一阵哗然。这句话意味著号称魔王的阿九斗决定老实地臣服於服部家权威之下,然而更重要的是他那句「创造舆论」的挑战性发言,乃是一段近似主动宣布要投身参加政治权力斗争的言论。若换成是在其他地方讲出这段话,大概会被解释成「魔王清楚表现出征服世界的野心」。不过这里是服部家,这群身为斯哈拉信徒的武斗派人士都觉得这句话「十分可靠」。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原本我还感到有点战战兢兢,想说难道我们日後真的非奉这种家伙为主人不可吗……」



「这个人的确值得信赖,真亏绚子小姐治得了这种狠角色呢。」



众人的反应虽让阿九斗感到困惑,但他还是继续发表他的致词。



「我想在这里学习有关整个世界的知识,因此请容我利用服部家的力量。但是,我并非为了满足私欲而利用服部家。在座或许有人还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我所拥有的异教徒身分。纵然如此,我至少还是可以向各位保证,我绝不会做出背叛绚子同学的举动。」



阿九斗看著绚子。



绚子对阿九斗投来的视线感到惊讶,不由自主地挺直背杆。过了一段时间之後,她好像总算理解到阿九斗方才那番发言所代表的意义了。只见绚子原本僵硬的表情缓缓扭曲,她为了遮住脸上的表情变化,急忙伸手遮住双颊,却还是阻止不了突然泉涌而出的眼泪。



——这、这是如此值得感激的事情吗?



由於阿九斗原本只是想要稍微要个帅,因此冷不防被绚子的激烈反应给吓到。不过她的泪水却深深感动了齐聚於宴会场上的忍者军团。



「呜喔喔喔!」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啊啊!」



「我原谅你!虽然过去一直无法原谅你,但我如今决定原谅你!」



由大多数忍者发出的喧闹声,或者该说是呐喊声响彻了整间大厅。阿九斗虽然还搞不太清楚现场状况的变化,以及自己这段发言所造成的影响,然而因为绚子落泪而突然一鼓作气热闹起来的酒宴没有留下任何能让阿九斗辩解的余地。



只见美酒、佳肴及兴奋的谈话声互相交错,宴席就在无人宣布的情况下,迳自进入了所谓的全民乱讲模式。



阿九斗被迫持续跟一个接一个跑到他面前哭著对他说「你一定要让大小姐幸福啊」的忍者们乾杯。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他,在暧昧地与忍者们寒喧了一段时间之後,整个神志已经变得有点模糊不清了。



绚子也已止住泪水,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享用著菜肴,并跟前来寒喧致意的忍者们聊得相当开心。只不过她好像还是不敢正视阿九斗的脸,始终没有转头看他的意思。



至於阿宽则是莫名其妙地受到忍者们的欢迎,正滔滔不绝地谈论著有关偶像明星的话题。



「反正现在我们要聊的重点,就是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优子小姐的所有作品变得更加畅销。」



「若单就偶像歌手这方面来谈的话,最近唱片销售量不错的千里,应该会成为优子小姐的阻碍吧?」



「不不不,千里她算是老派偶像啦!也就是会遭到『其实早已有男朋友』这类绋闻整垮的类型。通常像那种利用处女情结或恋人幻想的老派偶像,她们的粉丝都很容易为了偶像结交情人这类小事而离开。但是优子她就不一样咯!她的个性虽然奔放外向,但却因为她个人很多才多艺,所以并不太容易使得粉丝对她产生恋人幻想。」



阿宽的偶像论引得忍者们频频点头称是。



「哦,真不愧是学院高材生啊。」



「果真是个知识分子呢~~」



此时,原先感觉似乎都很不开心的优子也突然开口说「我要唱歌」,并派人准备了伴唱机。



藉由优子献唱自己的主打歌,整场宴席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阿九斗则尽情品尝过往生活根本享受不到的幸福滋味。只不过,他根本没有搞清楚服部家众人愿意分享这份幸福给他的真正原因究竟为何……







时至深夜。一股不安的情绪突然袭向独自待在房间里的绚子。在宴席结束之後,她怱然觉得很空虚。相信任谁都有过对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後悔的经验,但如今她心里也浮现出类似的感觉,因为她突如其来地对阿九斗的态度产生了怀疑。



——会是我想太多吗?不,今天他确实表现得格外冷静。虽然平常他总是习惯板著一张脸,但我总觉得有人在今天这种场合开他玩笑时,他圣少也该表现出有点难为情的样子才对。



一开始在意起这件事情,绚子顿时觉得窝在房间里面反而让她痛苦不堪。



——等等,他对此事果然还是有所误会吧?完蛋了,我在意得要命啊。对了,其实只要去向他本人确认一下就好了嘛。就这么办吧……



绚子边想边站了起来。



不过……



——不对啊,想确认是一回事,但我到底打算用什么方法向他确认啊?就算是用问的,难道要我直接抛出一句「你真的有意思要跟我结婚吗」给他吗?假设他真有此意的话,那我对他起疑心一事反而会成为一个大麻烦。最後大概只能切腹谢罪吧……



绚子侧头陷入沉思,接著她脑中浮现出一个好主意。但是在想到这个点子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身体好像变得格外燥热。



——那家伙还没改变信仰……意思就是说,他仍然抱持著在结婚之前,绝、绝对不做那档子事的主义……所以只要拿夫妻之间理所当然的人伦之礼向他施压,就可判断出那家伙;是否真的理解现状咯。



准备离开房间的绚子,突然停下伸手打开纸门的动作。



——等等,那要是他真的出手,不就代表我将跟他发生关系吗。不、不不不、不会吧,这样真的好吗?不、不行不行,这样的话,那我非得先去洗个澡不可……



绚子从衣柜里拿出更换的衣物,决定先前往浴室洗澡。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难不成其实我很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吗……



她在浴室里边洗澡边看著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实在有够不端庄。



「天、天啊……我再不设法绷紧神经,等一下肯定会被他讨厌……」



她出声提醒自己。



——我、我才不是因为害怕被他讨厌,才决定收起笑容的。不过……即使假设那家伙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一、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就非得跟我结婚不可了吧?



一想到这个结论,绚子顿时变得满脸通红,连她都对自己的变化感到很难为情。



「我、我一定是泡澡泡昏头了我。还是快点洗净身体,离开浴室吧……」



绚子开始拚命清洗自己的身子。







另一方面,阿九斗这边。服部家为他安排了一间专用客房。他洗完澡,换上从学校带来当睡衣的T恤及短裤之後,随即钻进被窝准备就寝。



阿九斗细细品味著历经一番开心大闹之後的宁静夜晚。



——这种幸福的威觉……不过我好像就是静不下心……总觉得这种幸福跟我实在很不搭调。是因为我还没习惯的缘故吗……



正当他心生此念之时,突然感觉到房间外面出现一道气息。躺在被窝里的阿九斗随即坐起上半身。



「请问是哪位?」



阿九斗开口一问,纸门便缓缓开启。只见摆出正坐姿势,单靠膝盖力量挺直上半身的绚子出现在他眼前。



——咦……



绚子的模样跟往常相差很多。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薄纱睡衣,在月光照耀下她的身体曲线毕露无疑,她脸上的表情则更令阿九斗惊讶。虽然看起来跟以往的紧张神情没啥两样,不过微泛红潮的双颊却让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成熟气息。



「怎、怎么了吗?这么晚还跑来找我……」



阿九斗一问,绚子随即伸手绕至背後关上纸门,并微微压低视线对他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吧?还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那令人怦然心动的口气,震得阿九斗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他无言以对,绚子便缓步趋向前。虽然身上只裹著一袭薄纱,但她却穿得有点松垮。使得透过半开的胸前衣襟缝隙能够直接看见她那对雪白双峰,更可发现她没穿内衣。身上薄纱的裙摆亦随著她挪动脚步而大大地张开,连白皙大腿都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阿九斗心想「她该不会连下半身的内在美也没穿吧」,只得连忙移开视线。



「嗯、我说啊……现在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若有事想跟我聊,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再、再等到明天的话,岂不是会被别人撞见?」



阿九斗听见绚子的尖锐声音由他身旁传入耳中。他刚刚移开视线後,没察觉到绚子已经坐在他身旁了。



阿九斗转头望向声音来源,立即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绚子目泛泪光,夹带著一丝胆怯神色。她双手颤抖不止,缓缓拉开了自己身上那袭薄纱的胸口及裙摆。



——咦,奇怪了……感觉好像跟平常的服部同学不太一样……?



她的表现让阿九斗十分不解。



不同於过去那个态度强硬的绚子,现在的她带给人一种近似温驯的可爱感觉。



「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啦。」



阿九斗伸手帮绚子拉上衣襟。



「勉、勉强?」



绚子倏然拾起头来。



「这根本就不是服部同学平常的作风嘛。」



「你……」



绚子一时无言以对。



「我猜啊……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家,而勉强自己采取这种行动吧?」



阿九斗开口询问。



绚子瞬间露出狼狈神情。



「你、你别乱说……」



「因为我喜欢的绚子同学,绝对不可能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啊。」



阿九斗这么一说,绚子顿时哑口无言。她仿佛陷入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状态一样,只能任由嘴巴不停地开开阖阖。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既然决定接受这个家族的监视,那就代表我非得改变宗教信仰不可,没错吧?不过,如今的我尚未正式改变信仰,因此应该严禁发生男女关系才对。但你却企图引诱我违反诫命,这未免也太……」



在阿九斗接著说出这段话之後,绚子的表情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抱、抱歉,请原谅我这段没有礼貌的发言。不过,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够透过正式程序,来换得这个家族的协助……」



阿九斗虽然慌得连话都讲不清楚,绚子却开口打断他的话。



「笨蛋……也对啦,你本来就是个墨守成规的呆头鹅……毕竟你事先根本没听说过要跟我结婚这回事嘛……」



——结、结婚!



这次轮到阿九斗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同意了所有相关细节之後,才答应跟我一起回来的……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向你解释清楚……」



绚子低头向他道歉。



阿九斗连忙伸手搭著她的肩头。



「抱歉,应该是我这个完全没察觉到异状的呆子该负起全责才对。你之所以没提到这件事,一定也是因为你讨厌跟我结婚的关系吧。」



「什么,喂……你先等一下……」



「真的很对不起。像这种由家族下达的命令,你当然无法抵抗命令。要是我真的为你著想,应该打从一开始就正式回绝……」



阿九斗话才讲到一半便被迫中断。



因为低著头的绚子突然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我真是蠢到极点的大笨蛋啊我……居然忘记你天生就是个烂好人……」



「什、什么叫做我天生就是个烂好人啊?」



阿九斗伸手轻轻拾起绚子的脸庞。



然而绚子早已泪流满面。



他惊讶得松开双手,只见绚子彷佛再也忍受不了一般,一边啜泣一边声音沙哑地对他说: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表现……我才会说你天生就是个烂好人啦……我只不过是独自开心地跟著瞎起哄罢了……」



绚子满脸通红地拉紧身上那袭凌乱薄纱的前襟,接著整个人痛哭失声地缩成一团。



「请你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吧……」



绚子对他说道。



「抱、抱歉,我才是真正的大笨蛋……可、可是……」



阿九斗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突然有支长枪由天花板疾刺而出。



咚咻。



幸亏阿九斗凭过人的反射神经避开了这一枪,否则这一枪应该早就刺透阿九斗的心脏了。而这把枪尖还夹带著一股极为明显的杀意。



——呜哇!



阿九斗急忙往後跳开,因这并非唯一一支发动攻击的长枪。无数长枪接二连三由天花板上头、杨杨米底下,以及纸门背後射向阿九斗。



咚咻、咚咻、咚咻、咚咻、咚咻、咚咻。



阿九斗闪开了连连剠而来的长枪,翻身冲出了客房外。等他逃至中庭再回头一看,立刻了解到自己所面对的状况。



其实实际上根本无需详细确认。因为早有许多头戴蒙面巾的忍者,利用所有能够藏身的空间,预先潜伏在阿九斗所留宿的客房周遭。



「你胆敢惹我家大小姐哭!」



「臭小子!原来你打从一开始就企图诓骗服部家!」



忍者们纷纷破口大骂。



「天大的误会啊!还有,你们为什么暗中窥视我们的对话啊!」



阿九斗虽放声大叫,但这次连他本人也必须负起相当程度的责任,因此当下他决定先撤离此地再做打算。



「服部同学,对不起了!」



阿九斗手里抓著摆在枕头旁的更换衣物,迳自拔腿狂奔,纵身飞越房屋的围墙,冲进了森林当中。



「赌上伊贺忍者军团的威信,绝不能让他逃走!」



众忍者伴随著「喔喔喔喔」的呐喊声,一同冲入森林里展开追杀。



——虽然反射性地逃出服部家,但我还是必须设法抓住这群忍者,再好好向他们解释道歉。



在这种搞不清楚路线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一再突破这么多敌人展开的层层追杀。於是阿九斗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在不伤及双方的状况下,巧妙地擒住这支忍者大军。



只不过对方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空档。只见一名脚程极快的追兵沿著树梢飞跃而至,逐渐缩短双方的距离,接著便纵身挥刀砍向阿九斗背後的门。



——啧!



阿九斗转身回头,准备发动魔术对抗这波攻势。然而他还来不及施展魔术,这名挥刀砍向阿九斗的忍者就突然消失於暗夜之中。



「咦?」



阿九斗瞬间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发现这名忍者的身影,并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纵身砍向阿九斗的忍者双脚被绳索缠住,整个人呈倒吊状挂在半空中,也就是说他中了陷阱。



——陷阱?在这种地方?



这里应该也算是服部家的腹地范围才对,寄住在服部家的忍者当然更不可能误触陷阱。这就代表有第三势力潜藏在这附近。



当阿九斗为了防范神秘人物现身而提高警觉之际,周遭再次传来陷阱发动的气息,紧接著他又听见忍者们的悲鸣声传入耳中。看来因为对自家周边环境有把握而感到安心,并且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这两大因素,导致他们误触平常根本不可能落入的陷阱,并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然而或许是总算进入了警戒状态吧,只觉忍者们的气息顿时安静下来。接著只见一道黑影仿佛算准时机一般,悄然滑行至阿九斗面前。



「是谁?」



阿九斗摆出应战架势,这道人影随即发出一阵耳熟的嗓音。



「你这声『是谁』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我可是好心想帮你逃离这里耶!」



由黑暗中往前踏出一步的神秘人物,面露得意笑容直指阿九斗。



一名将一头长发绑成马尾这形的少女,来者正是照屋荣子。



「原来是你啊……」



阿九斗依然保持著应战架势。



荣子则是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也犯不著摆出那种架势吧。如果我没出现的话,你刚刚早就惨死在那名忍者的刀下了。我很希望你能好好感谢我一番呢,反正我设下的陷阱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感谢?我倒觉得你现身的时机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吧。即便你打算卖个人情给我,感觉也好像不太对劲。难道你一直都在监视我吗?」



「答对了。虽然不能大声张扬,但就算是服部家,其实也有照屋家的密探潜伏其中唷。」



「换句话说,这次的事情也……」



「我早就知道啦!哈哈,笑死人了,她居然还当真咧!」



荣子的笑声令阿九斗感到相当不爽。



「不然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希望你在接受过我的道谢之後马上滚离此地。反正服部家的忍者们也都冷静下来了,我相信双方应该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才对。」



面对撂下狠话的阿九斗,荣子脸上浮现一抹逢迎谄媚的可憎微笑。



「哎呀呀,你也犯不著大发脾气嘛,我这就说出我来的用意。你要不要到我家来呢?」



「去你家?」



「就是到照屋家啊。我们家的等级不但比服部家高,对你应该也比较有利才对啊。」



「我拒绝。」



阿九斗不加思索地开口回绝,然而荣子就是不肯轻易作罢。



「虽说其中有所误会,但你不是本来就打算讨好服部家换取利益的吗?既然这样,选择跟我们照屋家合作,对你更是有益无害。」



「我并非打算讨好服部家,而是向他们学习,好让自己获得成长。」



「那只是换汤不换药的说法罢了。说真的啦,你要不要跟我联手合作呢?我接下来准备参加一场胜算颇高的豪赌喔。」



「你那什么语气啊?感觉太像不良少女了,恕我实在无法喜欢你那种调调。」



阿九斗虽然明显表露出内心的不愉快,但荣子随後脱口而出的一段超长台词,却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是一名大祭司吧?不过你知道吗?其实大祭司有时会派人执行暗杀行动喔。」



——什么?



阿九斗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



「也就是动手杀害斯哈拉神认定为危险分子的人物。纵使目标尚未采取任何行动,只要此人一开始拟定叛逆计画,就会立刻被我爸派人杀死喔!」



「既然如此,那照屋家就更不可能让我接受。」



阿九斗板起脸孔,语气强硬地做出回答。



不料荣子却露出从容不迫的表情,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了几下。



「千万不可贸然做出决定喔!因为往後照屋家将产生改变——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



无论荣子再怎么游说,阿九斗都没有理由接受荣子的邀请。



「我说过了,我拒绝。我也有我的个人意志。我考进魔术学院,得到了我想保护的朋友及生活。事情就这么简单。」



阿九斗斩钉截铁地宣言。



话一说完,荣子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臭小子,你执意违抗我是吧?」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违抗,明明就是你擅自跑来找我,还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可恶啊,你这人真是有够死脑筋耶!对啦对啦,我就是因为真的快要喜欢上你,才会特地跑来邀请你跟我合作耶!哼,随你高兴吧!反正你的朋友跟生活就快要消失不见了啦!」



荣子情绪激动地撂下这句狠话。



「你说什么?」



这句话的背後所隐藏的危险意味,逼得阿九斗双肩微微抽动。



此时,荣子脸上浮现出极其残酷的笑容。



「你口中所谓的朋友,是不是也包括了那个呆头呆脑的红发女孩在内?」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九斗的表情为之扭曲。



荣子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我刚刚不是说过我家有时会执行暗杀计画吗?也不晓得为什么啊,这次的目标物竟是那个红发女孩耶!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她明明就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傻女孩嘛!」



「你!」



阿九斗发出一声怒吼,打断荣子的笑声。



「咿!」



荣子发出短促的惊讶声,顿时停住所有动作。



阿九斗的身体不断散发出热能,引起一股旋转不停的热空气,并持续为周遭的玛那气息注入能量。而仍然无法完全排除殆尽的热能,则进一步促使阿九斗体内的玛那能量进入沸腾状态。



「等、等一下!动手的人并不是我啊!否则我才不会特地告诉你这件事咧!」



荣子冷汗直流地出声辩解。



「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为什么要告知我这件事?」



阿九斗的询问夹带著一股不由分说的魄力。或许是荣子出於本能地察觉到自己正面对著一名具压倒性实力的对手吧,只见她十分老实地做出回答:



「我、我刚刚也说过了啊,我只是有了『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不知该有多好』这么一个念头而已嘛!况且我自己也觉得照屋家的所做所为,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荣子发出了类似跪地求饶的声音。



「胡说八道。滚开,我要赶回学校。」



阿九斗边说边挥动手掌,一阵热风随即迎面而来。逼得荣子不得不让路给阿九斗。



然而就在阿九斗即将往前踏出步伐之际,背後却又传来了另一阵嗓音:



「给、给我站住!你究竟是抱著什么心态来到我家的啊!」



优子似乎好不容易才追上阿九斗。她放声对著阿九斗的背影大喊,好像是听说发生了这场骚动,才连忙追过来。



阿九斗转身望向背後。



「虽然我必须就某些事向你们家致歉不可,但请容我往後再来处理这个问题。」



「你、你就这样随便用一句话带过……简直太过分了!姊姊她哭了耶!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优子脱口而出的话虽然气势十足,但她脸上表情却透露出一副拚命对抗著恐惧的模样。她的身体似乎对阿九斗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波动起了反应。



「这点我也只能先说声抱歉。我日後会再向你解释。看样子我似乎早在最基本的原点就已经产生天大的误会了。」



阿九斗虽这么说,不过优子明明都已经怕得全身一直发抖,嘴巴却依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以後不要再跟我们家扯上关系了!」



优子一抛出这句话,阿九斗也忍不住转身正视优子。



「我承认我犯了错。但假设方才那段话句句属实,那我想我也绝不可能原谅斯哈拉神。只是这得等我确认此事是否与你家有所关联後才能下定论。」



阿九斗露出严厉目光直盯著荣子。



「想、想也知道是真的嘛!」



荣子连忙从现场纵身跃上树梢。



「那么,我要先走咯。剩下就交给你处理啦!」



荣子逃离了现场。转身逃亡的她脸上浮现一抹微笑,仿佛透露出「计划的第—阶段已经顺利完成」的意思一般……



至於被留在现场的优子,嘴唇早已因恐惧与困惑而扭曲变形。她似、乎也听见了阿九斗与荣、子最後那一小部分的对话内容,用力摇了摇头。



「我根本不晓得什么暗杀计画啦!那应该是照屋家干的好事吧?」



「所以你打算说『此事与我家无关』吗?还是说暗杀计画不过是照屋荣子信口开河罢了?」



阿九斗开口询问。随後追赶而来的另一个嗓音则做出了回答:



「看样子她的话是事实。我已听见你们的所有对话内容了,神或许真的发布了锁定萤娜为目标的暗杀命令吧。」



这阵声音引得阿九斗与优子同时回头。



可萝奈站在他们面前,阿宽也跟著她一起出现。



「你说『或许』?」



阿九斗像是想要再次确认般出声询问。



可萝奈点了点头。



「虽然我直接向神查询此事的真伪,却未得到任何回覆,通常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对於我所提出的询问,神都必须给予我某种回答不可。然而唯有此事,神却始终保持缄默。」



可萝奈语气平淡地说明。



「照你所言,『神会指示暗杀行动』这个说法是事实咯?」



阿九斗露出杀气腾腾的模样,连阿宽都忍不住倒退数步,不过可萝奈却一派冷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做出暗杀指示本身的确是事实。可是以往遭到暗杀的对象,几乎都是即将策动攻击行动的恐怖分子。从不二子至今依然好好活著的现况来看,就能知道实际上连黑魔术师都不会成为暗杀对象。」



「既然是这样,那这次萤娜碰到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这是身为人造人的我首次遇上这种情形。神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就代表其中隐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如此看来,就表示神很有可能犯下了某种错误。」



可萝奈如此断言。



「而若非犯下错误,大概就是神已展现出自我意志了吧?反正不管如何,我都绝不可能就此善罢干休!」



阿九斗对可萝奈挥了挥手。



「立刻将我送回学园,我要赶回去救萤娜。」



但可萝奈却摇头拒绝。



「你不觉得你似乎有所误会了吗?」



可萝奈紧接著张开双臂,表示不让阿九斗离开。



「我不但身为监视员,同时也是玛克德神的使者。我肩负著惩治你做出违法行为的职务,因此休想要我提供给你任何协助。」



可萝奈说道。从她脸上的表情并无法读取到任何情报。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违法行为?」



阿九斗缓缓走近可萝奈。



「是的。纵使错误,神的决定还是必须遵守实行。请你乖乖留在服部家。」



阿九斗与可萝奈正面对峙。



「假如我说我依然决定离开呢?」



「不准。我将全力阻止你的行动。」



可萝奈话一说完,便伸手探入小腰包。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度几乎跟她身高一模一样的巨大雷射炮。她轻轻地举起雷射炮管转动一圈,之後用吊带将炮管斜背於肩头,将炮口对准阿九斗。



「战斗机能相当充实的我,可是很厉害的喔?」



「虽然……我很不希望与你交手……」



在阿九斗说完话并摆出应战架势之前,可萝奈已抢先一步采取行动。



出乎意料,可萝奈的动作却极为缓慢。她一步一步走向阿九斗,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用仿佛对情人撒娇似的轻柔抱法。



「好啦,我抓住你咯。这下子你应该动弹不得了吧?」



可萝奈边说边抬起头来。阿九斗望向可萝奈的双眼,发现她眼中浮现了一股不同於日常那种平淡表情的神色,暗示著自己所采取的拥抱举动藏有另外一种涵义,仿佛表达出「你应该看得出来吧」的意思一般,定睛凝视著阿九斗。



「你逃不了的,我根本无需使用武器嘛。」



可萝奈语气平淡地宣告。由於身高较矮的可萝奈以双臂环抱著阿九斗的身体,因此阿九斗的双手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谢谢你。」



阿九斗对她说。在这种姿势下他还能自由活动双手,也意味著他有办法构著可萝奈的臀部。



「为何我非得接受你的道谢不可呢?」



可萝奈故意装傻。



阿九斗将手伸进可萝奈的裙子里头。



「啊……!」



可萝奈发出了短促的叫声。虽然瞬间迟疑了一下,但阿九斗知道那只是可萝奈平常习惯开的小玩笑,所以还是伸长手指搜寻尾巴的确切位置,接著轻轻一拉。



耳边传来嗡的一声後,可萝奈的眼神随即失去神采,这也就代表她的机能已完全停止,因为尾巴的人造人启动开关被关闭了。



阿九斗拉开可萝奈的双手,从她身边退开,并扶著她坐到地上。



「大、大哥……」



目睹了这一连串对谈的阿宽,战战兢兢地开口与他交谈。



「有事吗?」



「呃,这个嘛……当然啦,如果方才的对话内容属实,我也认为事情会变得相当不妙。可是就算顺利保住萤娜同学的命,大哥知道接下来会形成什么样的局面吗?」



阿九斗无法回答阿宽所提出的疑问,因为他自己也不晓得往後的局面会如何演变。然而优子却开口回应:



「他的行动等於是违抗了照屋家、违抗了斯哈拉神。所以服部家的处境会变得很不妙!」



「说、说的没错,我就是担心最後产生这种结果啊。」



阿宽接著说。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解除这场婚约!以後别再跟我们家有所瓜葛了啦!」



优子情绪激动地大叫。



阿宽介入阿九斗与优子之间充当和事佬。他以听起来有点紧张结巴,但格外明确的语调对两人说:



「不不,这个方案并不妥当,我认为应该还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才对。大哥不是说过『我必会设法让一切圆满落幕』这句话吗?那么,假如能够请一名玛那能量侦测不到行踪的人物,出面救萤娜同学一命的话……」



「如果你是指那名叫什么BRAVE的人物……」



阿九斗一边低头注视著阿宽,一边对他说:



「……就算期待不知会采取什么行动的人物出手相助也没用。况且我曾亲眼目睹BRAVE排除邪恶之徒的行动,如今他仍持续屠杀魔兽,简直就跟斯哈拉神那种事先杀害背叛者的手法没啥两样。我相信不用依赖他的帮助,也一定还能想到其他更能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BRAVE不是我们应该倚仗的对象。」



阿九斗话一说完,轮到阿宽十分激动地开口反驳:



「所谓的力量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为了守护家人与亲近的朋友,人非得打败会对他们造成危害的人事物不可,人类就是这样走过了好几千年的历史。大哥你不也变得感情用事了吗?你为了保护萤娜同学,竟不惜将班长当成牺牲品!」



「你搞错了。直到如今,我总算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以及我希望达成的目标究竟为何……」



阿九斗转身自阿宽面前离开。



「请你等一下啊,大哥!大哥你不能轻举妄动啦!」



阿宽放声大叫。



「只要大哥你别采取行动,事情一定能够圆满落幕的。所以……!」



阿九斗没有接受阿宽的制止,只是准备迈开步伐,拉开与阿宽之间的距离。



「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算用走的走到哪去啊!这样根本来不及赶回学校嘛!大哥这次真的做错了啦!难道你不知道吗?大哥你可是导致魔兽活性化的元凶喔?」



阿宽这句话使得阿九斗不得不停下脚步。



「所以优子也才跟著害怕起来。因为她的身体已经遭到魔兽的玛那能量入侵!但大哥你却害得她体内这股异质能量即将失控了!」



阿宽话一说完,才察觉自己失言了。他连忙闭上嘴,可惜为时已晚。



阿九斗面露哀伤的神情,回头对阿宽说:



「既然是这样,就麻烦你保护她吧。现在有件非做不可的事情落在我肩上,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非走不可。」



阿九斗再次走向行。



「够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啊!」



阿宽扯开嗓门大吼,不过他没有追过去。因为优子已经痛苦倒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阿宽抱起她的身体时,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因优子的颈项已经浮现出数条漆黑血管。这肯定是玛那能量暴冲所引发的症状。



「大哥!」



阿宽再次开口呼唤他。



阿九斗马上停下脚步。



但这并不是阿宽这声呼唤所换来的成果。



「哎呀,我原本真的很中意你这个年轻小伙子。不过事情演变至此,是否该说这果然是命中注定呢?」



一阵粗犷的嗓音从阿九斗行进方向前方的黑暗中传出。



服部洋藏从那里缓缓现身。他身穿战斗专用服装,可是脸上仍带著一张平稳的微笑表情。



「眼见两个宝贝女儿被同一人给惹哭,我这做父亲的自然不可能闷不吭声。劝你最好给我做足应有的心理准备。」



「我愿意就这一点向您致歉。不过假设你事先早就知道暗杀行动一事,那恕我无法再尊服部家为主。」



阿九斗说道,洋藏随即收起脸上的笑容。



「真是年轻不懂事啊,阿宽同学的表现反而比你要成熟懂事多了呢。需要有人愿意主动执行肮脏任务,正是这个太平世界不变的真理啊。」



「我有一种预感……有个能够彻底解决这种现象的方法。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那就代表命运正催促著我去寻找并执行这个方法。我要离开了。」



「大人是一种不会期待有办法彻底解决问题的生物,这次的事情也一样。纵使神犯了错,我们也只会等到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後,再来思考补救方案。」



「即便发生了可能导致女儿沦为牺牲品的状况也一样?」



「你很罗嗦喔!所以我才说你年轻不懂事嘛。所谓社会的存续,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无论文明再怎么进步……不对,应该说正因文明不断进步,人类若无法将家世或血统等价值观视为规范的话,整个社会便无法保持在正常运作的状态。」



「而宗教一旦成为价值观主轴,便同时扮演起争执之源的角色。」



「放弃宗教信仰,可是比拥有宗教信仰更容易衍生出大量机能不全的价值观,并会产生更有效率地屠杀人命之行动喔。算了,我想我们无需再议论下去了。我吩咐忍者们回家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你我二人。」



洋藏面露狞笑。



「你打算活在一个就算杀了我也不以为意的社会吗?」



阿九斗出声询问。



「很遗憾的是你说对了。不过,搞错应对方式的人也是你。否则照理说你早就成为我的自家人了啊。」



「我坚持照我自己的方法做事,所以我必须请你让出这条路。」



阿九斗摆好架势,准备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