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7章 执刑郜学酷(1 / 2)

第7章 执刑郜学酷

第六回来报告完成执刑任务的是第五执刑小组。

第五执刑小组有七个人,分别是南冲冲、夏至秋、公一万、卫总统、宁洋洋、李伟环、程定义。南冲冲为组长,夏至秋为副组长。他们的任务是执行平山县侦稽队队长郜学酷的死刑。郜学酷的罪状是带着日本宪兵到玉定镇去抓地下党黎锦葵,杀了黎锦葵的母亲程芹花、妻子漆丽丽和儿子程苗宏三人。

这一小组的人除李伟环以外都是平山县人。南冲冲和宁洋洋是县城里的人,公一万是公亮镇人,卫总统是卫家村人,程定义是离石镇人,夏至秋是玉定镇人。

郜学酷的老家也在玉定镇。郜学酷的父亲郜补初曾是当镇的大恶霸,为霸农田和良家妇女曾经犯有多宗血案,前五年被国民政府镇压了。郜学酷对此怀恨在心,就纠集了一批对国民政府有仇的地痞流氓到藏狸山当土匪,专门对国民政府寻衅闹事。

有一次,郜学酷带着十几个土匪来袭击县城,不期被县警备队早已知道了,设下伏击打了他个落花流水。郜学酷带着五个土匪奋勇逃命,在玉堂巷也被警备队两头堵住了。危急时分,有五个蒙面人从房上跳下来帮郜学酷的忙,一阵猛枪把警备队打退了,救了郜学酷他们出县城。郜学酷为了感谢这伙人的救命之恩,把这五个蒙面人带到了藏狸山摆酒款待。这五个人撕下蒙面布,他们却是日本人,为首的是特务队队长封人美子。

原来封人美子是到藏狸山来策反郜学酷的土匪队的,到了山上听说郜学酷到县城里去攻打县政府了,就迅速赶往县城增援,却在玉堂巷救了郜学酷。郜学酷正想找奶为娘,一听说是日本人看重了他,又因为是日本人救了他的命,当即就同意封人美子的收买了。封人美子许给郜学酷大洋和枪,郜学酷和他的地痞流氓就乐意当日本人的走狗了。

日本人侵占了平山县后,郜学酷和他的土匪队就进县城了,封人美子组建他们为侦稽队,专门对付明里暗里的抗日力量和共产党与抗日武功团的情报站。郜学酷也非常卖命地为日本人工作,多次抓捕多名抗日人士交给日本宪兵了,还多次破坏地下党的秘密机关。

前不久郜学酷侦得乐同书店地下党黎锦葵的消息,就带着日本宪兵队把乐同书店捣毁了。可喜黎锦葵警畅隆很高,一发现被敌人包围了立即带着战友程恕彼、庆长安从后门杀开一条血路逃跑了。

郜学酷在东同书店没有抓到黎锦葵,立即带着侦稽队快马赶到玉定镇,包围了黎锦葵的家。当时有黎锦葵的家中有母亲程芹花、妻子漆丽丽和儿子程苗宏,还有玉定镇的地下党员陈晨露和夏圣音在家。漆丽丽也是共产党员,她们正在开会。程苗宏还只有一岁,由漆丽丽的婆婆程芹花带着在门口放哨。

程芹花一见侦稽队的人来了,立即进屋通知漆丽丽。漆丽丽立即叫陈晨露和、夏圣音从后门转移。陈晨露和夏圣音刚从后门出去,侦稽队员就发现了,叫着向她们追过去。漆丽丽立即掏出枪来向侦稽队员射击,当场打死两名侦稽队员,其他侦稽队员回过头来就向漆丽丽开枪。陈晨露和夏圣音就脱险了。漆丽丽退回屋里,继续和侦稽队战斗。前门的侦稽队员也冲进来了,程芹花掏出飞刀来掷死了两个侦稽队员。郜学酷立即下令向屋里投手榴弹。程芹花、漆丽丽和程苗宏就死在手榴弹的爆炸之中。郜学酷杀了黎锦葵的一家后立即回县城到处搜捕黎锦葵和地下党。

南冲冲和夏至秋最先把执刑小组带到平山县玉定镇。

先到这里来是夏至秋的提议。夏至秋说:“平山县现在的守卫森严,加上侦稽队那些地痞流氓对县城很熟,又是便衣出巡,又大都认得执刑小组的人,冒然进县城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先到玉定镇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南冲冲同意夏至秋的提议,因为夏至秋的家在玉定镇,他还有父母和弟妹在家里,打听起情况来也有人相助。

程定义也同意夏至秋的提议,因为他也很想到玉定镇来,黎锦葵的母亲程芹花就是他的姑姑,他不是只想来看姑姑的坟墓,而是想到在玉定镇有可能最能打听到仇人郜学酷的消息。

夏至秋要把执刑小组带到自己的家里去,被南冲冲拦住了。南冲冲说:“玉定镇是郜学酷的老家,也可能到处安插有他的眼线,不如让执刑小组藏在玉定山,傍晚我和你摸进镇里去了解情况。”

李伟环说:“这样好,玉定镇也有鬼子驻扎,让鬼子知道抗日武功团来了对执行任务会有影响,还是先谨慎一点为妙。”

于是执刑小组战士们就在玉定山潜伏下来。

天一黑,南冲冲和夏至秋就摸进了玉定镇。夏至秋是本镇人,摸起来就非常地容易。夏至秋曾是本镇的地下党员,受秦怀素的领导,日本人来进攻平山县之前,他因号召民众支援抗日暴露了,秦怀素请示其姐也就是********秦碧素,秦碧素觉得为安全计,夏至秋不再适合在玉定镇搞地下工作,就让他到马甸子参加了抗日武功团,玉定镇的地下党工作就交由夏至秋的妹妹夏圣音负责。

夏圣音这几日心痛如焚,她因漆丽丽一家的牺牲而心痛,也因自己救不了漆丽丽而自责,她和陈晨露当时也回过头来向侦稽队员开枪,怎奈侦稽队人多枪密,陈晨露手臂上又挂了花,只得飞身上房逃跑了。后来听到手榴弹响,就预感到漆丽丽不妙了。再后来侦稽队走了,漆丽丽和乡亲们到黎家一看,漆丽丽和她的婆婆程芹花还有不满一周岁的儿子黎苗宏都牺牲了。

夏圣音大哭着叫弟弟夏至冬到县城里去通知黎锦葵。夏至冬回来后报告说乐同书店已被日本人查封了,黎锦葵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夏圣音只好和乡亲们料理黎家的后事,把漆丽丽、程芹花和黎苗宏安葬在玉定山。

郜学酷一直安排亲信曾起度带着一小队人在玉定秘密监视黎锦葵的回来,直到漆丽丽、程芹花和黎苗宏被安葬后才离开。

黎锦葵一直没有回家来,他在冲出乐同书店时负伤了,藏在一个居民家中疗伤。郜学酷和日本人到处张贴布告在捉拿他,同时在全城戒严捉拿程恕彼和庆长安。

秦怀素知道这次变故后立即报告了鲁问鼎,鲁问鼎立即报告了王团长。之后就是特别审判庭对郜学酷的审判。再之后就是南冲冲和夏至秋带着执刑小组来执行郜学酷的死刑了。

南冲冲和夏至秋轻轻地来到夏家的后墙边。夏至秋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隔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夏圣音的声音:“谁啊?”

夏至秋说:“是我。”

夏圣音立即开了门,她听出是哥哥的声音了。

夏至冬也出来了,到后墙外站岗放哨去了。

夏圣音把哥哥和南冲冲领到家中,问:“你们怎么来了?”夏圣音是认得南冲冲的,过去在平鼎武馆还是师兄妹,也就不用介绍了。

夏至秋说:“我们是回来枪毙郜学酷的。”

夏圣音听了惊喜,说:“你们知道郜学酷的罪行了?”

南冲冲说:“知道了,抗日武功团特别审判庭都宣判了郜学酷的死刑。”

夏圣音说:“罪有应得,该千刀万剐,他杀害了漆丽丽一家。”说着又伤心了。

夏至秋说:“漆丽丽的血不会白流,这次要让郜学酷血债血偿。”

夏圣音说:“你们到过县城了吗,郜学酷防备可森严了。”

夏至秋说:“还没有去过,不知道县城里有多森严。”

夏圣音说:“全城都戒严了,正在到处捉拿黎锦葵、程恕彼和庆长安,郜学酷的侦稽队都出动了,日本宪兵队也出动了,日本军队也沿城戒严。”

夏至秋说:“那我们的人很难进得了城出得了城了?”

夏圣音说:“是啊,郜学酷的地痞流氓都认得你们,你们进城去是自投罗网。”

南冲冲说:“我们还不止我们俩呢,还有公一万、卫总统、宁洋洋、李伟环和程定义五个人在玉定山呢。”

夏圣音一听可高兴些了,说:“你们来了这么多人,郜学酷就死定了。”

这些人中,夏圣音除了对李伟环不认识外,其他的人都认识,也知道他们武功高强。特别是对程定义,夏圣音更是心存敬畏他当过红军,程芹花曾有意要她当她的侄媳妇,特地把侄儿程定义介绍给她,这里的意思她也明白了,后来和漆丽丽多次谈起程定义,把程定义当作心仪的人了。

南冲冲说:“郜学酷必须得死,要不我们就完不成任务了。”

夏至秋也说:“郜学酷还要死得快,要不我们的人就有可能让他抓捕了。”

夏圣音说:“那你们何时进城去除了他?”

夏至秋说:“我们今夜就进城,我们现回来是想向你问问城里的情况的。”

夏圣音说:“城里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们了,具体的情况我陪你们到城里去。”夏圣音想就此和哥哥呆在一起也想见见程定义了。

夏至秋说:“妹妹你就不要去了,叫弟弟陪我们去好了。”

南冲冲也说:“城里日本人多,姑娘家去多惹事,还是叫至冬去比较好。”

夏圣音听了也就不勉强了,只说要到玉定山去看看战士们。夏至秋和南冲冲也没有反对,他们早已知道夏圣音和程定义的爱慕了。

谈完了工作,夏至秋才去见父母。看过了父母,兄妹俩和南冲冲就去玉定山。

弟弟夏至冬一同前住。

在玉定山,程定义已经到过姑母程芹花的墓地了。程定义刚才潜到姑母的家,见到了姑母的堂侄黎可竞。黎可竞在县虬龙镖局里当镖头,最近走了一趟镖才回来,听说婶娘和堂嫂与堂侄被郜学酷杀害了,立即赶了回来。黎可竞的父母告诉了他具体细节,他妹妹黎可蓝控告了郜学酷的罪状。黎可竞是个热血青年,攥紧拳头在心里发誓要为黎家报仇。这时程定义到黎家来了,两表弟相见也分外悲痛。

黎可竞说:“程表哥啊,你愿不愿意为你姑姑报仇?”

程定义说:“当然愿意。”

黎可竞说:“那就好,今夜我们就去杀了郜学酷。”

程定义说:“好,但不能鲁莽行事。”

黎可竞说:“不鲁莽,我认得郜学酷的家在北燕街十八号,我们跳房进去杀了他全家。”

程定义说:“这事与他全家无关,我们杀了郜学酷就行了。”

黎可竞说:“郜学酷可是杀了你姑姑全家啊。”

程定义说:“我们抗日武功团有纪律,不能滥杀汉奸的家人。”

黎可竞早就知道程定义在抗日武功团,早想去投奔他,只是因为自己无进见大礼而没有成行。其实参加抗日武功团不要进见礼,但黎可竞行走在江湖上坚持江湖的规矩,他要杀足十个日本鬼子凑足五十两黄金才去参加抗日武功团。现在他已经杀了五个鬼子了,但这些鬼子都是穷鬼子,身上没有多少钱,他要的五十两黄金数还远远不够。

程定义当然不知道黎可竞心中的这些秘密。这些秘密也只有黎可竞自己知道,连他妹妹黎可蓝也不知道。

黎可蓝对程定义说:“既然抗日武功团有纪律,你不杀郜学酷全家就是了,我哥哥和我可不是抗日武功团的,不受抗日武功团纪律束缚。”

程定义说:“这事就说到此吧,我还有几个战友在玉定山,我要回玉定山了。”

黎可竞说:“那今晚不去杀郜学酷了?”

程定义说:“我回去听听南冲冲和夏至秋的意见,他们可是我的组长啊。”

黎可竞和黎可蓝同时问:“他们也回来了?”

程定义说:“回来了。”于是就把特别审判庭审判郜学酷判了死刑,他们这一执刑小组就是来执行郜学酷死刑的事说了。

黎可竞和黎可蓝听了拍手称好,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和你立即到玉定山去。”三个人立即到了玉定山。

黎可蓝先让哥哥和表哥去看了堂婶堂嫂和堂侄的坟墓,然后才由程定义带着见到了战士们。黎可竞和黎可蓝对大家都认识,只有李伟环不认识,听程定义一介绍也认识了。

黎可蓝伸手握着李伟环的手说:“李班长,认识你很高兴。”

李传环也说:“认识你我也很高兴。”说话时脸都红了。

这时南冲冲和夏至秋、夏至冬与夏圣音就到了。

夏圣音和程定义也握了手道了相见。

三队人就合在一起商量连夜进城去杀郜学酷。

当夜十二点,一行人悄悄地摸到县城里北燕街十八号郜学酷的家。

郜学酷的家已经增添了侦稽队的守卫,前后门各有一个班在站岗放哨。不过真正放哨的只各有两个人,其余的人均在门厅里有的玩牌有的睡觉。

黎可竞把大家从前门引到后门,说:“看来我估计错了,前门和后门都有侦稽队了,我们只有另想办法进去了。”

另外的办法也早已商量定了,那就是从隔壁的隔壁上房再到郜学酷的房顶上下房。黎可竞对这儿特别熟,一会儿就把大家引到一处矮墙下,说:“就在这儿上房。”他自己一纵身就跳了上去。夏至秋夏至冬兄弟俩接着跳了上去。紧接着是南冲冲、公一万、卫总统、李伟环、程定义跳了上去。宁洋洋在下面担任警戒。夏圣音和黎可蓝的轻功也非常棒,她们本来是安排在下面警戒的,但她们这时却纵身跳上房去了。

一行人在房上像猫一样地轻身前进,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郜学酷的房背上。郜学酷的房子很大,房间也很多,从前门到后门有三重天井,天井里挂着灯笼,这也许是为了过年才挂的灯笼,灯笼照得天井里一片明亮。

南冲冲轻声说:“现在分小组行动,杀了郜学酷后学猫叫撤退。”

卫总统说:“没有杀了郜学酷呢?”

南冲冲说:“也听猫叫撤退,反正听到猫叫就全部撤退。”

众人也不再问话,分组散开各自行动去了。

南冲冲和公一万、黎可竞为一组去前门的天井,夏至秋和卫总统、夏至冬为一组去中间的天井,李伟环和程定义为一组去后门的开井,夏圣音和黎可蓝跟随到了这一组。三组人一忽儿就从房上跳到天井里去了,展开对各房各屋的搜查。

但这时忽然猫声叫了,是从房子上叫下来的。大家都奇怪了,这是谁的猫叫声呢?猫叫声却紧急地传来。

南冲冲立即说:“撤退!”三个人立即从天井跳上了房顶。

这时前门的侦稽队就向屋里冲来了。南冲冲在房上也不作猫叫声了,而是大喊:“撤退!”

李伟环在中天井里,听到喊声立即说:“撤退!”

程定义对夏圣音和黎可蓝说:“快上房!”

夏圣音和黎可蓝一纵身就上了房,程定义和李伟环也跟着上了房。

在后厅里的夏至秋也看到后门的侦稽队冲进屋来了,立即命定卫总统、夏至冬上房。夏至冬还不想上房,夏至秋说:“快上房,我们已经暴露了!”夏至冬才飞身跳上了房。侦稽队就冲进天井里了,对着房上开枪。

一时间就枪声大作。

宁洋洋则在房上说:“鬼子从后街来了,前街上也有,把这道街包围了。”

南冲冲说:“郜学酷真毒辣。”

程定义说:“赶紧撤退!”

南冲冲说:“向东撤!”带头就向东头的房顶冲去了。

大家跟着往东冲。

两街上的鬼子已经知道房上有人了,纷纷向房上开枪。不过鬼子并没有打中房子上的人,天太黑,鬼子看不清,也打不准。

南冲冲一边跑一边说:“快跟上,到了老横街就跳下去,向西跑,撤向白龙河!”

但是到了老横街那儿跳不下去了,街心里有一队鬼子兵。

夏至秋急问南冲冲:“怎么办?”

南冲冲说:“先看看,再想办法。”

夏至秋说:“不能再看了,两街的鬼子都向这边跟来了,鬼子会越来越多的。”

南冲冲说:“那就跳下去冲!”

李伟环说:“缓,硬冲会有牺牲的,还是先从左边下去几个人引开鬼子。”

宁洋洋说:“左街已有鬼子跟到了,在下面叽哩哇啦地叫呢。”

李伟环说:“那就从右街下。”

卫总统说:“右街也有鬼子了,正在架机枪呢。”

李伟环说:“那怎么办?”他也一时拿不出办法了。

夏圣音立即说:“那就往回冲吧,反其道而行之,鬼子回不及防。”

程定义说:“这是个好主意,就看和鬼子比谁冲得快了!”

南冲冲说:“好!”正要说向回冲,话到嘴边停下了。

这时从老横街的西头突然冲出一伙人来,对着鬼子打枪。街心的鬼子促不及防,一忽儿就被打死在街心里。街下当即有人大喊:“武功团,快下来吧,向西冲!”

夏圣音立即听出是秦怀素的声音,立即说:“是秦怀素,她们来接应啦,快跳下去!”

程定义立即说:“跳!”

南冲冲也立即说:“跳!”

大家立即全都跳了下去。一着地,立即就向西街冲。

直街的鬼子也回过神来了,对着西街打枪。

但鬼子的枪击被秦怀素的人压住了。周运帆和刘教通每人端一挺轻机枪把鬼子打得卧倒了。

秦怀素和秦秀娴领着南冲冲他们一直冲到了白龙河。周运帆和刘教通也跟回来了,说:“快过河,鬼子和侦稽队一会儿就到了。”

秦秀娴和秦叔夯立即从芦苇中拖出一条船,说:“你们快上船吧,过了河就没事了。”

南冲冲说:“你们也随我们一同过河。”

秦怀素说:“我们就不过河了,还要把鬼子引开一阵。”

程定义说:“你们安全吗?”

秦怀素说:“安全,我们一会儿就消失在夜里了。”

程定义说:“感谢相救,后会有期。”

秦怀素说:“后会有期,就便告诉你们,黎锦葵已经转移到大狼山去了,不必挂念。”

程定义跳上船,船就划走了。

秦怀素她们则向河沿南方疾跑,一边跑一边打着枪。鬼子和侦稽队也追到了河沿上,循着秦怀素的枪声追去了。

郜学酷也追到了河沿上,大声喊:“侦稽队,向南追,不要让武功团的人跑了!”

武功团的战士们伏在河对岸的草丛里,听得清清楚楚。夏至秋轻声说:“可惜我的狙击枪没带来,带来了我一枪崩了他。”

公一万也说:“可惜不是白天,白天看得见我也一枪崩了他。”

当晚战士们回到玉定山,还在谈论今晚的无功而返。不但是无功而返,还差点上了郜学酷的当。战士们现在都明白了,是郜学酷早有防备,事先设下伏兵来包我们的饺子。要不是秦怀素和她的人带了两条机枪来消灭老横街上的鬼子并领战士们到有船的地方渡河,说不定战士们就要受损失。

南冲冲也觉得这一次行动太险,太没有把握,太有点冒失。

夏至秋说:“我也有责任,把成功看得重一些,把失败看得轻一些,却忘记了王团长的话,要把失败看得重一些,把成功看得轻一些,这样才能让成功更有把握一些。”

程定义说:“要说责任是我的责任大一些,我当时一心想着为姑姑报仇了,就没有考虑更多的因素了,到了那里看到前后门都有侦稽队的人,就该想到郜学酷有防备了,但我有侥幸心理就没有说出来了。”

李伟环说:“大家都不要自责了,现在也不是自责的时侯,我们还是商量下一步如何完成任务吧。”

于是大家就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商量了好久,大家也说了很多,但最终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的枪毙郜学酷的办法来。

天快亮时,夏圣音说了一条意见,倒让大家觉得可以采纳。

夏圣音的意见是引蛇出洞,大致是,自我制造出一个假象,让郜学酷的眼线知道玉定镇来了共产党去报告郜学酷,郜学酷就会带着侦稽队来抓共产党,我们就好抓了郜学酷。

李伟环听了拍手说:“好,好计,不过要纠正一个细节,我们不是要抓了郜学酷,我们是要枪毙了郜学酷,只要郜学酷一出城,我们采用任何方法杀了他都行。”

程定义说:“这条计是好计,我们现在就是怕郜学酷不出县城来,他猫在县城里有日本人为他戒严,我们也很难杀了他,只要他一出城,我们就有机会杀掉他了。”

南冲冲说:“那好,就叫夏圣音的计策办,我们组织实施就是了。”

这时天也大亮了,玉定山的鸟也叫了,狼也叫了,整个大山活跃起来了。

玉定山山上有一个大山洞,叫玉狼洞,过去是栖狼的地方,郜学酷来此当土匪那时,改作住土匪了,后来郜学酷当了汉奸去县城了,洞就空着了,狼也嫌土匪住过不再来了,洞就空着。

夏圣音说:“这洞空着可惜,我们就让它派上用场。”

李伟环说:“派上何种用场?”

夏圣音说:“住伤员。”

李伟环说:“我们组里又没有人受伤。”

夏圣音说:“那就住你。”

李伟环笑了,说:“你开我的玩笑?”

夏圣音说:“不开玩笑。”

李伟环却开玩笑说:“你想让我负伤?”

夏圣音正经说:“不,不,是让你装伤员。”

李伟环说:“装伤员干啥?”

夏圣音说:“黎锦葵不是负伤了吗,你就在此装他,我来给你送饭送药,郜学酷的眼线徐八娘肯定会给郜学酷送信,郜学酷肯定就会来抓你,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李伟环听了拍腿说:“好好好,真有你的,巾帼赛过须男了。”

夏圣音望着李伟环,说:“你有大男子主义?”

李伟环望着夏圣音,说:“过去有,现在没有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

郜学酷在玉定镇有一个眼线叫徐八娘。徐八娘的丈夫朱竹筒是个地痞,早年跟随郜学酷在玉定山上当土匪,后被政府军剿匪打死了,徐八娘就跟了郜学酷。徐八娘颇有姿色,在朱竹筒没死前就跟郜学酷有床上来往,朱竹筒死后就死心踏地跟着郜学酷了。郜学酷也很喜欢徐八娘,就把她当作心腹看待,让她当了玉定镇的眼线。

徐八娘也不负郜学酷所望,经常给郜学酷送情报。日本鬼子没来时,郜学酷在玉定山当土匪,她送的是政府军的情报,好让郜学酷从玉定山逃向藏狸山。日本鬼子来了,郜学酷在县城里当汉奸,她送的是地下党和抗日人士的情报,好让郜学酷来抓地下党和抗日人士。不过徐八娘不知道地下党和抗日人士的情报,还没有送出有价值的情报给郜学酷。

但是上次郜学酷杀了漆丽丽一家后到过她这里,交呼她要监视漆丽丽家,一有黎锦葵回来的消息要立即报告。郜学酷还给了徐八娘一笔钱以示奖励,并许她抓到黎锦葵以后就接她到县城里去当小老婆。到县城里去当郜学酷的小老婆是徐八娘梦寐以求的事,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尽心尽意地关注漆丽丽的家。昨晚上,他见到有个男人到漆丽丽家去了,兴奋了好一阵,后来看到那个男人没有受伤,也不是黎锦葵就失望了。今天一早她就端条凳子坐在家门口装作纳鞋底注视漆丽丽的家了。不过他没有看到漆丽丽家有人出进,倒看见夏圣音从街对角走来了。

徐八娘站起来说:“圣音妹子啊,一大清早的到哪里去了?”

夏圣音说:“还能到哪里去,快过年了,到大街上去看看有哪些年货。”

徐八娘说:“我也要买些年货呢,站在这路口上等着有货郎过呢。”

夏圣音说:“那你等着,我回家去了。”

徐八娘知道夏圣音和漆丽丽交好,对夏圣音也时常关注。不过她从来没有告夏家的密,因为夏圣音的父母对她很好,时不时还来问侯她周济她。

不久,夏圣音拿着小蓝子出来了,经过她身边说:“八大姐,我到街上去买年货了,你去不去?”徐八娘不喜欢别人喊她叫八娘,所以夏圣音喊他为八大姐。

徐八娘有任务在身,说:“不去了。”

夏圣音就走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夏圣音回来了,经过徐八娘门口时,向徐八娘家打招呼,说:“八大姐,你还在街上坐着啊,等到好年货了吗?”

徐八娘站起来说:“没有,还要再等等,你买了什么年货啊?”徐八娘很关心夏圣音买的东西。

夏圣音说:“没买到什么,只买了些萝卜白菜。”

徐八娘早已注意了夏圣音的蓝子,那里面有好几包中药,说:“给我看看,我也好参照啊。”

夏圣音忙用手遮挡,说:“不必看不必看,就是些萝卜白菜。”

徐八娘说:“还有好几包东西呢。”

夏圣音说:“就是几包糖果。”

徐八娘说:“什么糖啊,告诉我我也好买啊。”

夏圣音说:“就是普通糖,乡下人做的,土得很。”

徐八娘用手来摸。

夏圣音闪开说:“不能摸,不能摸,一摸纸就破了。”抓起一颗白菜来盖上,侧边有意露出一个角儿让徐八娘看见。

徐八娘已经看到是药了,但忙着假装说:“不能压不能压,小心压破了,那白菜挺重的。”眼角还瞅着蓝子里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