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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为何不安?

  无非是觉得一切太过美好,自己害怕失去,所以直接让其毁灭罢了。

  他是个疯子,所以他不配得到这一切。

  “孩子,以后好好活,好好过日子。”

  老妇人还是和当年那样,温柔的掏出手绢给她的孩子擦去泪水,轻声安慰。

  这也是她的孩子,虽不是她亲生,但是和她的孩子一视同仁,甚至待在她的身边时间更久。

  孩子犯了错,别人可以指责,但是她为人父母,子不孝,父之过。

  或许也能证明他们为人父母的,并不完美。

  “好。”

  回应她的,是一道沙哑的嗓音。

  老妇人回房了,任时然不知道的是,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拐弯处那截熟悉的睡衣花色。

  无奈地笑了笑。

  任时然拿着红包,珍而重之的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空落得心,忽然就像是有了归属。

  他,又有家了啊...

  真好。

  “十、九....三、二、一,新年快乐!”

  随着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倒计时,新的一年到来了。

  凌母拉着女儿的手,突然就落了泪。

  去年她人在S市,吃个年夜饭心都不安,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千里之外的B市,她这个当妈的能过好什么年?

  尽管她知道任时然多半会一直守着,但是那怎么一样呢?

  “好,真好,玫玫,爸爸妈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咱们家什么没享受过,只希望你好好的。”

  凌母心疼地看着小闺女。

  当年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都这么大了。

  真的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想起女儿那混乱的男女关系,她也很无奈,但是女儿还好好活着,她也别无所求了。

  “好了,大过年的,哭什么?”凌父眼眶也红了,大手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又像是小时候那样摸了摸闺女的头,勉强笑了笑。

  “玫玫,你开心活着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显然夫妻两都知道凌雪玫要做什么,但是他们并不想女儿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生育机器。

  凌雪玫鼻头一酸,却还是安慰父母,“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而且,给谁生孩子不是生呢?我嫁给别人,就不用生孩子了吗?也许还要一边生孩子一边工作、做家务、为生计和再就业发愁,没什么区别。”

  “唉。”凌父深深看了眼女儿,叹了口气。

  不再多言,拉着妻子的手回了屋。

  137.

  凌雪玫回屋的时候,看见已经躺在床上用笔记本处理事务男人显然还是愣了愣,像是才想起来那般,继续走了进去。

  任时然早在女人脚步声传来时就忍不住直起了身子,余光早就看向了门口,自然没有错过女人脸色的错愕。

  “我...姐姐让我住这儿的...”

  说来好笑,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想要站起来解释些什么。

  “嗯,我知道,我让妈妈这么做的。”

  凌雪玫很坦荡得说。

  不出意料地对上了任时然错愕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我的好舅舅,难道你不想吗?”

  凌雪玫突然讽刺一笑。

  她总是,对他,难有什么好脸色。

  任时然却突然清醒,从刚才的期待与兴奋中脱离出来,苦涩一笑。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的。”

  “我可以睡地上。”

  “或者,我出去睡。”

  她不愿意,他就不会强迫她,哪怕只是同床什么都不做。

  凌雪玫却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早点休息吧。”

  “好。”

  男人眸光暗淡的应了声,放好了电脑准备安置。

  灯熄灭了,仅剩下些许月光照射进来,任时然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女人身上的体香,心想大概能睡个好觉了。

  女人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听着她平稳地呼吸,这让他有些兴奋。

  这其实是他们,许久未有的第一次独处,虽然仅仅只有几句话,但是也足够让他高兴许久。

  “我们要个孩子吧,等我身体好了以后。”

  就在任时然兴奋之际,那道平静的女声再次响起,话里的内容却如同平地一声雷,差点把任时然从床上吓得蹦了起来。

  “什...什么?”他甚至以为他已经入了梦境,否则为什么像是在做梦?

  “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姓任。”

  女人继续平静地说道。

  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孩子姓任,继承“任家”的一切。

  当然也包括父亲与母亲的全部财产。

  任时然能有今天,自然不是个傻子,渐渐回过味来,兴奋变成了苦涩,却还是沉默许久,说了声好。

  凌雪玫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这是她唯一能给家里做的了。

  尽管她的家人都说,只希望她能快乐,可是她拿什么快乐呢?

  理想被人摧毁了,爱情被人破坏了,就差家破人亡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在下地狱前,先让她收点利息。

  黑暗中,方才神色一直淡然的女人,唇角突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来讨债的厉鬼般,精致的面容甚至都有些扭曲,可惜无人得见。

  “如果你想,可以不用这样,我现在就可以立遗嘱,我死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任时然方才火热的心此时一片冰凉,他觉得他又是个孤家寡人了。

  “那样对你不公平。”

  凌雪玫淡淡地说道。

  狗屁的不公平,无非是她不想让带有那三人的血脉去沾染任家的一分一毫罢了。

  她记得,外公外婆一开始就属意她和任时然的孩子继承任家,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那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吧,她累了,除了这些,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好。”一个简单到经不起推敲的谎言,却能让一个人的心重新火热。

  “那...你说的一年。”任时然并没有忘记他们的那个约定。

  “你们会放我走吗?”

  女人反问。

  任时然沉默不语。

  黑暗中,不知是谁轻笑了声,格外讽刺。

  房间内沉默了许久,久到凌雪玫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准备转身睡去时,却被身后的人抱住。

  健壮火热的男性躯体带有浓浓的荷尔蒙气息,令她身体一僵。

  心里更是唾弃,连一天都忍不住。

  她说的明明是身体好了以后,而不是现在。

  她能接受那三人,却始终对任时然若即若离,就是因为她还是排斥他的身份。

  那种背德感,想想就让她面红耳赤。

  任时然自然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一僵,但是温香软玉在怀令他难以放手。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

  “要怎样,才能喜欢我?”

  是喜欢,不是爱,现如今的他,有什么资格对她求爱?

  凌雪玫却是噗嗤一笑,勾起唇角,似讽刺,又像是在自嘲,才平静地回应。

  “除非,你能让无人区里,开出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