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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在心里第30节(1 / 2)





  “飞字的主笔在中心的竖画上,你这一笔没有写好的话,整个字就塌了。”

  路景澄将写好的熟宣转向舒微面前,薄薄的唇角上挑,声音轻缓松弛地细致讲道:“你看我写的第一遍,竖笔没有写直,而且我最后的弯钩,又因为手腕太着急把字写锐了,不如你的字。第二遍写的勉强还算可以。”

  舒微还处于极度惊讶震撼的余震中,眼睛垂下随着路景澄言语的牵引,仔细地看他在熟宣上面写的“飞”字。

  他说得未免太谦虚,他两遍写的都远胜过她的字。

  “我一直都……写不好‘飞’字。”舒微轻声不自信地说道,她从心里发憷这个字。

  路景澄将熟宣反了个面,重新拿过笔在纸上起笔,不忘给舒微细致解释:“你主要的问题是中间这一竖笔的起笔没起好,导致你后面往下走笔也不稳。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是下了功夫的。”

  公子哥第一次教人做事采取“鼓励式”的方法,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整个书法比赛是在活动楼中间连廊的大教室进行,大家写的快慢不齐,大多是重在参与,体验书法的乐趣,或是两两凑在一起一边写一边品评。

  舒微听不见任何其他人的声音,耳边只有路景澄温和的低语声,她的眼中也只有穿着翻领撞色假两件夹克的路景澄。

  她的心呢,犹如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内晃晃悠悠地装着蔚蓝色的水,和眼前人翻领内的那抹牛仔立领是一个颜色。

  “我再写一遍?”舒微仰头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路景澄。

  路景澄将熟宣推给舒微,还随手帮她移了一下镇纸,动作细心自然。

  舒微重新蘸墨,然后起笔写字,她一向最不擅长写“飞”字,又有路景澄站在身边看着她写字,先写到上面的翅膀时,字体多少已经变形了,更别提接下来那一竖笔。

  舒微沮丧地轻轻叹息,听见路景澄在身边轻声悠悠笑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这是楷书中最难写的字?”

  舒微迟钝地点了点头,她报的书法班的老师是这样说的,高中书法老师也是这样说的。

  路景澄单手撑在桌沿,手臂微微弯屈着,漆黑英气的眉眼压近,语气玩笑又狂纵:“他就是自己写不好,故意来吓你,让你也写不好的。”

  这话有够离谱的,但确实是路景澄能说出来的话。

  舒微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路景澄继续说完没有说完的话:“所以不要怕,大家都觉得难,就更不用怕。”

  舒微被路景澄说服了,她对他较旁人不同,总是格外信服。

  再次提笔写字,起初第一个横折弯钩写的很好,竖笔略见犹豫的时候,路景澄说““我带着你写”,然后他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一起来执笔。

  舒微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她拼命对自己进行暗示,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只是在正常不过的教写字而已。

  路景澄的手心带着他温热的体温,表面看起来那么凉薄冷淡的一个人,手心却有着能融化寒冰的温暖,亦如上次在图书馆扣住她的手腕时的温度。

  路景澄感觉自己的右手带不动笔,好脾气地低低笑了声,轻轻地拍了一下舒微紧绷的手臂,语气无意中带着点宠溺:“别太紧了,力气稍微松一点。”

  说完察觉这话说得不妥,敛眸去看坐着的女孩,她单纯着一张清秀的小脸,丝毫没有听懂,手臂微微松了力气,他带着她的手一笔而下顺利写成。

  路景澄眸光闪过一抹暗光,衣领半遮的喉结滚动了下,好似平静海面下暧昧暗涌。

  汪渚刚写好了一张字,起身正要拿着字找舒微交流,抬眸看见一个背影高大挺拔的男生,站在她身边教她写字,脚下的步子陡然顿住,浓眸中划过显然的失落。

  书法比赛结束以后,舒微和路景澄两个人一起并肩从社团活动楼出来。

  舒微说:“你是从小就练毛笔字的吧,写的真好。”

  路景澄漫不经心地浅笑说:“被逼的。每天练字一小时,换一个玩具。”

  舒微不禁轻笑出声。

  路景澄偏额看见女孩眉眼笑成了月牙,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说:“练到大概八九岁吧,我就不怎么不练了。你猜为什么?”

  舒微稍仰起下巴认真思索后说道:“我猜……你喜欢上打篮球了。”

  路景澄听后不由微挑眉突,倏然在舒微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小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眼睫颤动,还可爱地眨了下眼睛。

  “聪明。”路景澄单手插兜,深黑的眼眸中带着愉悦的笑意,语调也是上扬的。“所以我外婆恨死我舅舅了。”

  舒微美眸微怔,不解地望着路景澄。

  路景澄也含笑地转身凝视着舒微说道:“因为是我舅舅带我开始看nba的。”

  舒微再次“扑哧”笑出了声。

  看着近在眼前,嘴角笑痕浅浅的俊朗少年,舒微想青春是从遇见路景澄的那一刻开始的,还有……谢谢张恨水。

  作者有话说:

  ps:汪渚的唇角笑弯的弧度是标准的180度,可以想一下倒放的量角器。哈哈哈哈哈哈

  第32章 山月

  灰色格调的偌大卧室被窗外月色照的静谧如银, 床头柜上的腕表短针指向“ii”。

  床榻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冷峻如裁的眉宇紧紧地簇在一起,额间起了一层薄汗, 在睡梦中模糊不清地呢喃。

  “妈妈……别去,不……我要回……不要……嘉北。”

  当腕表的长针微停一下时, 床上的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恍惚间径直坐了起来, 双手痛苦地抵着自己的额前。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了良久,床上的少年才从双手中缓缓抬头,思绪由梦境中回归现实。

  他又一次梦见当年的事情,这一次他还是没能改变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