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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2 / 2)


  他们慢吞吞往回走,是下坡路,从矮墙前经过,简嘉上前抚摸一番那些看起来极具质感的石头。两人一直散步,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絮絮私语。

  没有在小镇上过夜,回到伦敦,陈清焰把准备好的各种材料以及复杂疑难病例的记录表、影像学资料在电脑上又过了两遍。

  简嘉从身后俯身勾住他脖子,一手给端了杯红茶,放好说:“你去开会,我一个人在附近逛一逛?”

  陈清焰反手摸摸她的脸,稍稍侧过头,拿鼻子碰了碰她:“好,你注意安全,带好卡和现金,有事情记得随时和我联系。”

  参会的人很多,会议涵盖面非常广:脊柱外科、关节科、运动医学科、骨肿瘤等骨科的几大板块都囊括进去。一百多场次专题会议,各种电子壁报展示着国际上骨科最新的研究成果,图像直观简洁。陈清焰也是壁报作者之一,和其他与会人员,在壁报前不断交流探讨。

  一天下来,忙碌的精神奕奕。

  简嘉买了超嗲包装的饼干,边吃边钻进小市场里,开始全身心投入淘货。各种精巧的古董看的人眼花缭乱:啊,都喜欢!简嘉发出由衷的赞叹,她备了足够现金,是陈清焰在她临出发前塞过来的。

  她买了个小巧的地球仪,底座是银制。又买了碎花鎏金的茶具,英伦风印章,统统装进随身带来的大布包里。

  算下时间,她给陈清焰打电话,告诉他直接回住处,她也差不多时间到,再一起吃饭。

  简嘉却打算好,要给医生一个惊喜,或者惊吓。她乐的不行。

  陈清焰会议结束后,开车路上,接到帝国理工学院同学的电话,对方要请吃饭,两人约了具体时间。

  他回到住处,刚开门进去,又听见有人敲门。

  房东说好要过来送烙饼和自家庄园酿造的果酱。

  陈清焰一面松着领带,开门的一瞬,熟悉的一张面孔出现 在视线里,他不免错愕,她一身黑面色极为苍白地说:

  “学长,我可以进去吗?”说着,上前颤抖地抱住了陈清焰。

  第111章

  程程随时会回来。

  陈清焰只有这一个想法,他皱起眉, 冷静把她推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跟踪我们?”

  他心里已经动怒了, 但压在嘴角。

  “我很冷, 能让我进去暖和几分钟吗?就几分钟,我想喝杯热水。”周涤非真的在抖,她穿的少, 一双眼睛凄楚。

  好像下一秒, 她要晕倒在他面前。

  “我帮你打车, 回你自己的住处。”陈清焰拒绝了, 他拽着她要朝台阶下走。周涤非不肯,她一眨不眨望着他, 思路又准又狠:

  “你心虚?如果你真的跟我毫无瓜葛了, 你为什么怕?她跟着你来了伦敦, 怎么,你担心她看到?你没办法让她信任你。”

  来英国已经三天, 她把两人曾经走过的路重新丈量一遍。这样做, 就好像事情从来没发生变化过。在陈清焰进会场时,周涤非终于等到他露面。他穿正装, 笔挺迷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完全拥有这个男人。最后,她看到他亲吻了简嘉的脸庞, 两人作别, 陈清焰在等简嘉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时才进的会场。那本来是该属于她的。这个念头, 瞬间摧毁她, 她痛苦到扭曲痉挛。

  当下,这两人用眼睛对峙了片刻。

  冷风过境,陈清焰的目光寒意闪动:“你想干什么?”

  周涤非固执地不移开眼睛,她也很冷静:“你们的关系很脆弱,对不对?你害怕我出现,她也是。学长,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如果你们彼此够相爱,怕我做什么?”

  “好,你进来,我把我们的对话全程录音,等程程回来,我们面对面把话全部说清楚。”陈清焰克制着怒火,他面无表情,打开了门。

  他没什么可心虚的。

  而且,在周涤非进来后,陈清焰立刻开了录音。

  这里布置清新,周涤非什么都看不到只坐在沙发上盯着陈清焰,“我们再试一试好不好?最后一次。”

  陈清焰咬了咬牙,他压抑极了:“周涤非,你疯了吗?试什么?接吻?**?我们之间积重难返,早已无爱,我对你,本来尚抱有最后的祝福。现在,我真的只希望你能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们互不打扰,可以吗?”

  为什么?曾经两个深深爱过的人要如此难堪潦倒收场,她似乎,非要他恨她才能罢手。

  “我们认识十年,你跟她多久?她知不知道你是因为和我**不舒服才分手的?你找她,也不过是你俩在床上合拍?你有没有告诉过她,我听过她□□声,是你用手机外放?只为了刺激我?”

  周涤非用一种格外柔弱的姿态说出格外冷酷的话。

  陈清焰心跳加快,他面色急遽沉下去,这是他的卑劣。

  没办法否认的存在。

  “我错了,是我龌龊下作。你说的对,我不敢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会深深伤害她,我会保证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但是,我跟你,从来不是因为上床分手,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你其实比我清楚。”

  桌子上,放着英式烟,陈清焰点了一根,他继续说,“我爱程程,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好姑娘。我跟她在一起,很幸福,我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哪怕她现在不要,我不会放弃。”

  “你对她,只是愧疚,不是爱。”周涤非眼睛里有了泪光,语气肯定,“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如果你只是喜欢和她上床,没关系,我可以包容,只要你回到我这里。”

  这什么荒唐条件?

  陈清焰被彻底激怒了,他冷笑道:“你把程程当什么?她是要做我妻子的人,我不爱你,我要一起生活厮守的人是程程,不是你。知道你和程程最大的区别吗?涤非,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程程知道,她不管跟谁结婚都有让对方快乐幸福满 足的能力。你相反,你要的是两人一起沉沦,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离不开她,她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男欢女爱是非常惬意的事情,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你懂了吗?”

  “她如果不原谅你呢?她不会原谅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因为她不够爱你,可是我能做到。你无论跟多少个女人上床,我都可以。”周涤非哀怨地看着他,她一点点绝望。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从不屑于说谎,如果表述,那一定是事实。

  “我会一直追求她,直到她原谅我,肯回头重新看见我喜欢我。”陈清焰蹙眉抚了抚额头,“你能做到什么?我跟别人的女人上床毫不在乎?你觉得,那就是爱?”

  两人对爱的理解,早南辕北辙。

  过往的岁月里,陈清焰在一具具柔软的身体里起伏造作,只有生理快感。而这些,都已化为模糊不可重现的影子。

  他也不再需要。

  “我曾想过,即使我们分开,也能最起码不要变成仇人恶语相向,你走吧,别让我真的恨上你,我不喜欢这样。”陈清焰喝了口冷茶,他掐灭烟,“我会告诉程程我今天意外碰到你,我不会隐瞒她。”

  时钟在滴滴答答的走,它什么也不是,只是一种声音,一个时间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