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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鼓鼓的哎。

  几句插浑打科的玩笑过后,童瞳发现自己好像轻松了一点,不仅对家人,还有面对边城,那股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怎么也戳不破的难堪和低气压,终于散掉一点点。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真不公平,对我妈是,对我爸也是,只是是不一样的不公平。

  边城一支烟抽到尾,在铁栏杆上掐灭,眼睛低垂着:感情哪有什么公平。

  童瞳一怔,他抬头看向边城,边城的视线却飘向云天外,望着冬季荒凉萧索的城,对不起,童瞳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三个字,就要涌到嘴边,边城突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笑了笑:回去吧,你看你耳朵都冻红了。

  童瞳揉揉耳廓,微痛,那三个字又顺着咽喉落了下去。

  童世宁裹着羽绒服坐在离手术室大门最近的座椅上一动不动,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感觉熬过了半个多世纪,看看墙上的钟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护士拿着个血淋淋的托盘出来喊道:郁星的家属在哪里?

  童世宁和童瞳瞬间起身:在这。

  护士走过来,把托盘往两人面前一伸:这是病人手术中取下来的肿瘤病灶,看过没问题在这里确认签字,然后送去活检。

  童世宁整个人都在抖,他哆嗦着嘴唇问:这是好还是不好?

  护士的脸和声音都不带感情:现在只是取下肿瘤,要活检过后才能确定性质。

  童瞳拿过笔签好字,扶住童世宁的肩膀跟护士说:好了没问题,去活检吧。

  他很冷静,跟童世宁说:我看剥离下来的东西比较规整,是好事。

  童世宁茫然地点头。

  边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抽出来递给童瞳和童世宁:我也看了下,边缘光滑,不像恶性的。

  童世宁这才稍微松了松心神。。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浑身插着管子的郁星被推了出来,叶主任摘掉口罩,朝他们笑着说:手术很顺利,请放心。

  第73章 暖炉

  虽然边城找了专业护工,这几天童瞳和童世宁还是轮班睡在了病房,有护工是一回事,这种时刻脆弱的不仅是身体,还是精神,有家人在身边,郁星心理上也能好受点。

  童世宁是这么认为,反正他回酒店也睡不着,还不如在病房心里安心。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过来,边城说医院的饭菜没营养,味道也差,专门在另外的地方订了餐,顿顿准时送到,郁星还不能吃东西,靠各种营养液挂着,饭菜都是做给童瞳和童世宁的。

  饶是如此,床上的病人和床外的家属眼见都瘦了一圈,童瞳回家的时候本就又疲惫又憔悴,这几天连轴转下来,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手术后边城来的少,但该安排的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医生说郁星体质有些差,可以打一种白蛋白做营养补充,会恢复得比较快,但医院暂时没有,这种药品货源稀少,如果家属有渠道能找到的话就最好,边城在微信问童瞳情况,童瞳无意提了一嘴,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有人送了药过来,连医生都很惊讶,医院都很难弄到的药,三支白蛋白打完,郁星看起来的确精神多了。

  三天后加急的活检报告出来,肿瘤是良性的,童瞳从叶主任的办公室跑着进病房告诉郁星和童世宁这消息,童世宁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郁星看着倒很平静,童瞳奔过去在郁星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么多天,从西双版纳接到童世宁的电话开始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松了心神,嘴角一直向上弯着:妈,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你就能出院了。

  郁星点点头,她还是很虚弱,却笑了笑说:妈没事,小瞳,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嗯。童瞳用力点头:总算可以放开吃了。

  因为镇痛剂的关系,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郁星都在睡觉,等郁星睡着,童瞳拿着手机到走廊,给边城拨了个电话。

  小瞳。边城接起电话就喊他名字。

  报告出来了,没事,良性的。童瞳说的很简单,但声音透着高兴,边城都听到了。

  那就好。边城的声音听着也高兴:太好了,你总算放心了。

  嗯,那个童瞳想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但听到那一头有个女生的声音说:边总这边请,陈总的会议刚结束,您上次要的资料我们都准备好了。

  边城在忙,童瞳赶紧说:你先忙,我没事先挂了。

  好。边城语速加快了些:你也注意休息,我晚点去找你。

  边城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郁星已经睡了,病房里童瞳和童世宁轻手轻脚的,童瞳想让童世宁回酒店去睡,童世宁却僵持着不肯,童瞳压低着嗓子正在发火的边缘,边城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又是剑拔弩张的一对父子。

  童瞳一愣,窝火的情绪马上收了回去,童世宁一看到边城马上变得热情:小边啊,你来得不巧,小瞳他妈妈刚睡着。

  没事,我就来看一眼阿姨,不打扰她休息。边城连连摆手,他也跟着劝童世宁:叔叔你也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护工和护士,没事的。

  童世宁很固执:病房里够睡的,我主要怕她妈妈夜里面疼醒过来,那会身边要没个人,就太遭罪了。

  童瞳跟边城说:别劝了,我爸不会听的,年纪越大越固执。

  听了这话童世宁却全然不在意,挥手赶童瞳走:你回去休息吧,你看看人小边身体多结实,你瘦成这么一把骨头,别在这耗着了。

  童瞳叹了口气,拉着边城往外走:咱们走吧,让他也清净清净。

  电梯里有病人推着轮椅进进出出,童瞳和边城走楼梯下去,晚上吃过没?边城问。

  吃了,还是你送过来的大餐。童瞳笑了笑,他慢下脚步,偏头朝边城说:一直在麻烦你。

  身边下楼梯的脚步停下了,童瞳一愣,边城低沉干燥的嗓音在楼道里格外清晰,他说:小瞳,很早前我就说过,不要跟我说谢谢,不要怕麻烦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楼道里的光很暗,童瞳站在下两级的台阶上仰头看着边城,琥珀色的,深凹的眼睛里光芒那么温柔,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童瞳的嗓子突然很干,他短促地说:好,我记得。

  边城走下来,擦过童瞳的肩:我有点饿,今天太忙了没来得及吃东西,你陪我吧?

  好。童瞳跟着他下楼,走到停车场,开门,上车。

  雪一直没再下,路面被半化开的雪水弄得泥泞不堪,整个城市看起来萧瑟又破败。

  你这趟回来,是不是没跟这边其他朋友说?边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边问道。

  嗯,冷超,杜骊,还有些以前的同学,都没讲。童瞳说:讲了他们也帮不上忙,省得挂心了,加上这几天我也顾不上。

  还好我知道了,小瞳,如果我没看到你微博,不知道你妈妈生病你要回来,我们是不是也见不着?童瞳没想到边城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不知道怎么答,事实难道就是如边城所说,这次见面,于童瞳而言,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