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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2 / 2)


  虽说毒因不明, 众人都不让她近身伺候,但能坐在旁边看着白泽, 也是好的。

  这会儿是大清早,桃枝端着一碗人参鸡粥往白泽嘴里喂。

  回津州城这阵子, 虽然大夫们试了多种解毒手法,但白泽身上的毒没有解, 只是上好的补品天天养着, 气色比在大榆树村初见时好了许多。

  “拿过来吧。”沐萦之伸手接过了信。

  信是孙氏写过来的, 说寻回白泽的消息已经告诉了白秀英,当天就能下地了, 白秀英闹着要来北疆被他们劝住了,省得看见白泽昏迷的样子又要病一波,信中皆是宽慰之语,叫沐萦之保重身体。末了, 又提了几句宫里的事。

  “紫竹……”

  “夫人,紫竹怎么了?”夏岚见她陷入沉思,问道, “她不是进宫了吗?难道又在宫里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可如此说了。”沐萦之道,“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宫女, 而是皇上亲封的贵人了。”

  “贵人?”夏岚和冬雪都大吃一惊。

  沐萦之点了点头, “母亲信上说的, 必不会有错。”

  “这倒挺符合她的性子的,当初就在府里勾引外男,如今进了宫,不好身侍奉主子,竟然去勾引……”

  夏岚的话没说完,被沐萦之深深地看一眼便噤了声。

  冬雪没说话,可心里想的与夏岚差不多,只是她想得更多。

  “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能瞧出几分来,何况是她的主子?既要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便该想着有这么一日。”

  夏岚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的人,居然能封为贵人,原想着宫里的人该有多高贵,没想到这规矩还不如相府呢?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后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难道你不知道太后是……”冬雪说了半句便止住了。

  只是这半句,便提醒了夏岚,太后也是宫女出身,立即肃了神色闭口不再言。

  “人能怎么样,出身原是不重要的,便是你们身为丫鬟,也该奔着好前程,”沐萦之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又想起要如何安置她们了,只是如今白泽昏迷不醒,沐萦之哪里分得出神想这些,多说无益,只能暂且放下,只得叮咛几句,“这些话你们跟我议论几句便罢了,出去可不许说。皇上的事,皇上身边人的事,不是拿来说嘴的事,再则紫竹是相府出去的人,落了名声于相府也无益。”

  “晓得了。”冬雪和夏岚齐声道。

  紫竹能封为贵人,是她的造化。她出身虽然低贱,但皇帝因为易流珠的事久不入后宫,别说紫竹是个宫女,就算是个贱奴,太后也不会说什么。何况,以太后的性子,皇帝宠幸紫竹这样的女子,太后好拿捏反而更开心。

  不过,想到紫竹前一世在沐静佳出嫁后自杀的结局,沐萦之又有些为她担忧。

  自己的丈夫碰了身边的丫鬟,任是寻常女子也会生气,但是沐静佳……也不知会不会对紫竹出手。若如此,紫竹或许会有性命之忧。

  想了想,便提笔给孙氏写了回信,说了去渤海王府给白泽请神医的事,拜托孙氏照拂一下白秀英,请双亲保重身子,末了,说紫竹虽是丫鬟,但旁人一定将她视作沐府的人,家中可稍作庇佑。

  冬雪又道:“夫人,您早上用的早膳太少,要不再吃些蜜果子?”

  沐萦之点了点头,刚吃了几口,白珍就从外面跑进来,“嫂子,冯公子回来了。”

  冯亦彻从渤海王府回来了?沐萦之大喜过望,扔下手中的蜜果站了起来,“是他一人回来还是带了人回来?可请到杨先生了?”

  “请到了,”白珍用力点头,“请到了,他们刚进府,我心里高兴先跑回来跟你说,三哥正引着他们往这边来。”

  “好,太好了。”沐萦之的心绪先是狂喜,继而又涌起了不安。

  杨臻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他来了,白泽就有解毒的希望,可若是连杨臻都治不好白泽,那……

  沐萦之用力摇摇头,努力摒弃脑子里这些念头,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远远就看到沐渊之和冯亦彻领着一位老者朝这边走来。那老者须发皆白,双目却炯炯有神,步伐亦十分矫健,看着非常精神。

  沐萦之急忙迎过去。

  “亦彻,这位就是杨先生吗?”沐萦之看向那位老者,因着心情激动,声音都有些打颤,全无素日风范。

  “夫人,这位便是名闻天下的杨臻先生,”冯亦彻含笑点头,为她引荐道,“冯先生,这位是白将军的夫人沐氏,自从白将军出事,夫人便立即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日夜守在将军身边。”

  “夫人。”杨臻朝沐萦之行了一礼。

  沐萦之急忙扶住他,“先生不必多礼,先生是长辈,应该受我一拜才是。”说完,她便朝杨臻行礼。

  杨臻淡淡一笑,没有推辞,“夫人风度,当真如《明珠赋》一般。”

  “那是自然。”冯亦彻见杨臻提起自己的传世佳作,顿时笑了起来,满是自得之色,“那赋本就是我有感而发,难不成先生以为我的凭空胡写的吗?”

  沐萦之心中焦灼,默默站在旁边。杨臻像是留意到了她的心情,道:“夫人,烦请带我去见将军。”

  “先生这边请。”沐萦之长舒了一口气,稍稍退到门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臻走进屋子,夏岚帮搬了椅子放在白泽榻边,请杨臻坐下。

  他走到榻边,望见白泽,脚步猛然一顿。

  沐萦之的心随之一沉,宛若一脚踏进了万丈深渊,“先生,可有不妥?”

  杨臻只死死盯着白泽,目光深不可测。过了许久,神色方如常,他揭过这一茬,没有提及刚才的惊诧,淡然坐了下去,问道:“昏迷多久了。”

  “三十七日。”

  “中途醒过吗?”

  “没有。”沐萦之道。

  旁边的桃枝道:“刚发现他的时候,经常都是睁着眼睛,还能说一些话,说的最多的就是萦萦,不过也就能说这么两个字。”

  当初也就是因为他躺着时常唤“萦萦”,桃叶才会知道沐萦之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