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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不说话的大祭司和开口说话的大祭司,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没有区别。

  但硬要塞尼迪说的话,不说话的大祭司要比说话的他讨人喜欢一点点,就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不能再多!

  对于塞尼迪大人这个年纪的人,金发青年不似凡人的美貌顶多让他惊叹一下,显然无法像其他肤浅的人那样,直接被动摇到他的内心。

  他只是看着跟自己不对付了十几年的年轻人神色冷淡,却目光微垂,直直盯着地面的一个角落,半晌不得开口。

  这模样。

  结合方才那句无处可去。

  塞尼迪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可能脑子被小孙女那席不着调的话给说晕了吧他居然觉得,塔希尔这小子,看上去竟还有那么一丝可怜。

  堂堂大祭司,到底人际关系有多寡淡,和原生家庭的感情有多疏远,才会会混到离开神庙后无处可去的地步?

  跟他平日那目高于顶,仿若什么都不在乎的清冷模样做对比。

  再加上他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只能到关系不好、仅是挂着老师名头的仇人这里来。

  今日所见,实在是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悲了。

  或许时间真的能消磨掉仇恨和嫉妒。

  塞尼迪突然发现,只限于今天,他看塔希尔这小子好似没有以前那么不顺眼了。

  老者紧绷的严肃面孔不着痕迹地抽了抽,仿若多年来被塔希尔全方面碾压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满足,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罢了。

  因为心情好了不少,塞尼迪姑且不那么着急将无事登门的大祭司赶走。

  虽然他显得不那么高兴,但如果塔希尔登门,除了他和可怜女婿以外的其他人都会特别高兴。

  塞尼迪已经看到出现在窗口的那几个熟悉的脑袋了。

  女人。真是肤浅的女人啊!

  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大人姿态严谨地端起杯子,再喝了一口水,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纵容肤浅女子的行为也很无药可救。

  看在你我二人还算有一分交情上,客人既然上门,老朽我也不好不尽主人的责任。这样吧,你就留下来,暂坐一会儿

  我有一些问题,还想向塞尼迪大人请教。

  说。

  塞尼迪对做人做得如此失败的大祭司已经失去了大半戒心,看来他那一自大就会放松警惕的坏毛病,到老都没能纠正过来。

  我想请问大人,你还记得塞尔特这个名字吗?

  赛尔特?不就是三十四年前名声传得沸沸扬扬的咒

  塞尼迪的声音冷不防戛然而止,就跟被人掐着脖子强行切断一般突兀。

  这下他反应过来了。

  是的,就用了一瞬,塞尼迪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塔希尔这个闷声不作响的臭小子给坑了。

  先不说他沉默得可怜的表象有几分真实,至少嘴上所说的因为无处可去所以下意识就走到这里来了的这句话,有一半的真实性都有待商榷!

  好哇!你!

  塞尼迪大人又一次气得要死,而罪魁祸首抬起视线看过来,却是恢复了云淡风轻。

  我想,整个底比斯只有大人你能够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所以就来拜访了。

  冰蓝双眼清明而澄澈,寻不到半点污秽。

  塔希尔这次发问,便带上了不容置疑的肃穆:塞尼迪大人,这次躲藏在暗处试图阻挠圣船前进的咒术师的身份,你是否有头绪?

  虽然是询问。

  但他的语气,已经显示出了绝不会找错人的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写其他世界?

  等他们死了之后

  是不是很直截了当【被打

  第33章

  实在让人觉得意外。

  大祭司大人今天居然会亲自前来, 祸害眼看着就可以轻轻松松退职回家安享晚年的塞尼迪大人。

  祸害是塞尼迪大人强烈要求必须加上的形容。

  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塔希尔这个臭小子看着高冷得像朵雪莲花, 脸上写满了不食人间烟火,却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除了塞尼迪大人,没有地方能让我找到答案了。

  这小子还完全没觉得自己阴险,用示弱的方式来套话,语气恢复了塞尼迪最讨厌的那种感觉。

  你给我先等着。

  塞尼迪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快步走到厅堂门口, 以有史以来最强硬的态度赶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孙女,身形矫健得仿佛年轻了三十岁。

  年轻了三十岁的老人再伸手,啪地一下把门窗全部关严, 不让哪怕一丝异样的空气钻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已是汗水满头的塞尼迪大人阴沉着脸,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珠刹那变成了锐利的鹰眼,将所有外泄的气势尽数收回。

  在这时,他就不是待在家中气场都要温和不少的普通老者了,而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权臣。

  他跟同样静静起身的金发青年对视。

  视线交触之时, 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屋内气场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竟似万千阴云颠覆的压抑。

  良久过后, 倒是金发青年先退让,这一点也是让人有些意外的。

  请。

  塔希尔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动作之庄重, 仪态之优雅,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假如他不是客人,这里也不是塞尼迪大人自己的家的话。

  塞尼迪:哼!

  大人他怒气冲冲地走回来了,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那个名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一开口就是气势逼人的质问,可见情况的严肃。

  不过,刚问完塞尼迪就自己接上了话头,不给塔希尔半点接话的机会:算了,我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肯定又跟预知脱不了干系。

  当年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却也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金发青年淡漠的面庞,仿若要用眼神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逼退: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三十四年了,当初的知情者就算还记得那件事,也都因为诅咒无法开口,更不要说还能记得你想知道的细节

  可你还记得,不是吗?

  塔希尔道:我只能看见未来,无法窥见早已逝去的过去。之所以确定塞尼迪大人这里能够拥有我想要的真相,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未来的线索与你有关而已。

  他把话说得很清楚,还是意外地坦荡:如果当初的知情者都被诅咒限制了,那大人你应该就是唯一没被诅咒牵连的人,你也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如塞尼迪所说,时间过去太久,早已经记不清细节了,那他听到赛尔特这个名字时的第一反应,就不会那么激烈。

  而且,也不可能开口便直接说出那么准确的时间:三十四年前。

  三十四年前,的确是格外遥远的过去了。

  在人们寿命普遍不长的如今,这段间隔更是足以更替好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