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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第96节(2 / 2)


  可他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自悟。

  都二十岁的人了,他马上要出社会了,不能凡事总让父母跟在后面扫屁巴。

  但顾民显然还是糊涂的,他说:“爸爸,我因为您而接受了先进的西式教育,我是一个中西合璧的绅士,我马上就回去,跟我舅妈一起,查明事情的真相,给我最爱的妈妈一个交代。”

  林珺结舌,心说他还这样糊涂,他爹肯定得发火。

  果然,顾谨毫不留情面了,他说:“中西合璧?顾民,真正的西方不是你现在所流露出来的浮夸和轻薄,西方的崛起,是耐于他们的实干和对科技钻研的执著。而你,躲在一个靠在自己的祖国,以各种非法手段发财而移民的,移民者的圈子里,你无知且浅薄,你固步自封,你是一只井底之蛙……”

  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法典,恰好听到四个字:井底之蛙。

  一看,娃愣住了,他一来就趾高气昂的大哥咋跪在地上?

  顾民虽然犯了错,可他是无心的,他还是法典的哥哥,兄弟之间可以吵架,打也没关系,做父母的不用干涉,但不能让他们于骨子里仇恨,或者瞧不起对方。

  专利的事林珺肯定得瞒着法典。

  她一把拉起顾民:“你也累了,快去睡吧。”又对顾谨说:“今天晚上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放着,我来。”终归,还是不想让丈夫骂儿子太狠。

  顾民摊手说:“妈妈,真的不是我。”

  老父亲和老母亲对视一眼,眼底里皆是失望,都二十的人了,不会思考,除了专业一无所长,这种孩子,用温和的语言,显然是打不醒他的。

  法典只听了一半,理解错误:“妈妈,你们该不会说我是只井底之蛙吧。”

  顾谨得洗澡,看了看小儿子的脸,问:“你干嘛去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想留下大哥呀,我做了点努力。”像只花猫的法典一脸豪气:“爸,请你相信我,只要大哥看到床,他就会改过自新,幡然悔悟,回头是岸的。”

  顾谨拉小儿子进了厕所,给他冲着脑袋,说:“你最近学习态度不错的嘛,都学会用这么多成语了,三个不重样。”

  法典很诚实:“这是我进局子时,从局子里学来的。”

  脸上的油漆不好清洗,时间长了会造成皮肤过敏的,顾谨准备下楼弄点汽油来给小儿子洗脸,出了厕所,却见餐桌上有只量杯,里面有些不明液体,下面压了一张纸,写着英文,是除油漆的意思。

  他回头看了看小民的背包,别人背的是医疗包,但小民的,是个百宝箱。

  油漆不是溶解,而是挥发,涂在法典脸上,油漆奇迹一般,悉数挥发了。

  而此刻,小民正面对着自己崭新的大床。

  方方正正的,正红色的床头上,一边画着镰刀和锤子图案,使得这个床头天然的变成了一面旗帜,一面代表着工农兵的旗帜。

  另一边,则画着一张被一只重拳打倒的,红国的星条旗,小民是个强迫症,数了一遍,发现星星少了三颗。下面还有一行话:全世界无产阶级万岁!

  红色的感叹号是那么的醒目。

  顾民不想睡在那只拳头下面,双人床嘛,就准备躺到另一边。

  可这时他爸进来了,他都没注意那个花花的床头,就躺到另一边了。

  这下可好,顾民只好躺在那只刚劲有力的拳头下面了。

  工农兵的拳头就在他头上,砸着他引以为傲的星条旗,和他黄色的脑袋。

  想来想去,小民又说:“爸,真的不是我和我舅妈,我们被人利用了。”

  顾谨说:“明天去求得你妈妈的原谅吧,看她会不会原谅你。”

  他被曹桂利用,却于此一无所知,他享用着曹桂送的二手名牌表,被曹桂惯成了一个堕落的,腐化的,虚荣的孩子,他不知道那种施舍带着养成和驯化。

  而被驯化后,他将是曹桂在商场上,无所不利的法宝。

  毕竟是自己生的,也许他冥顽不灵,这辈子都不会成长,可作为父母,该教育就得教育,该给他的爱和原谅,即使再气,再恨,也必须给他。

  但愿,等明天他妈妈告诉他真相时,他还能挺得住吧。

  ……

  一大早,顾谨是不吃早饭的,起床就去上班了。

  林珺也得工作,拿了杯牛奶,一块面包就要出门,到隔壁时顾民已经起床了。

  “妈妈……”他站了起来,还是那头黄毛,可跟昨天相比,一副衰败样儿。

  林珺说:“先不要废话,妈妈今天很忙,你送半夏去上学,下午五点半接孩子,然后来厂里找我,咱们边吃边说。”

  小民倒是很听话:“好。”又说:“妈妈,专利我会寄信撤销,等我回去,也会把这件事告诉舅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必须要她给你道歉。”

  林珺看了大儿子一眼,说:“去给我送孩子。”

  半夏背着小书包,给妈妈挥手再见完,张开手说:“走吧大哥,送我上学。”

  这是要抱吗,顾民从来没有抱过小女孩,有点不适应。

  而他一抱起来,小女孩给他扣了个帽子,并问:“大哥,你能看见下楼梯吗,你认识路吗,你会不会下台阶,要不要我扶着你?”

  反客为主呀她,顾民说:“这原来是我的家,我认识路。”又说:“那时候还没你呢。”

  可半夏分明记得妈妈说过,他是个瞎子呀,她只想给他戴帽子,并不想让他抱的,不过算了吧,看他走得很稳,她就不说啥了。

  顾谨是在九十年代的出国潮中,仿如凤毛麟角般,逆潮归国的少数人之一。

  他有他的理想,而用林珉的话说,也叫叫不切实际的乌托邦。

  但他的观点非常准确,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顾民的尴尬,是的,他并没有混入红国的主流世界,只是蜷缩在由移民组成的,一个小一统的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