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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孟乐驻足长叹,似乎推我累着了,一个宫婢走上前推我入了宫门。

金銮殿中富丽堂皇,四个大柱如天柱一般立在殿内,柱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金龙盘绕在柱上,或戏珠,或腾云。在殿的正中央,高放着一把另百官折腰,天下臣服的龙椅。

而在那把龙椅上端坐着一个人,我看见他的瞬间,终于明白了孟乐所说的话。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那,眸中一片冷然,好似天下没什么能入他眼,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

我怔怔的看着他,好似早就看了一辈子,但又好似从未见过他。

明明是他却又不像他,我要如何称呼,是唤他阿焕,还是莲公子,还是.....................

站在一旁的蓝衣宦官一甩拂尘,厉声道“大胆叶氏,竟敢直视陛下,还不快向皇上行礼!”

“皇上................”

这两个字在我口中来回的念叨,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离我这样近,近的不敢相信,近的心寒骨冰。

我强撑着轮椅“咚”的一声摔在殿上,虽然动静是大了些,但好歹是下了轮椅,我撑着光滑如玉的大理石地面,跪在地上,重重一拜。

“民女叶蓁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过了多久,殿上高坐的人终于开了口,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听的我周身麻木,如掉入万丈冰渊般心灰意冷。

他说“罪人叶氏,你可知罪!”

有人走过来将我架回了轮椅上,我苦笑道“民女有疾,不能站着,坐在殿上又失大体,不如跪着的好。”

他不语,有不少宦官将几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抬进了殿中,站在他身旁的蓝衣宦官扬声道“罪人叶氏,这些都是叶家眸朝篡位的证据,你认不认,若认便快快画押,大理寺好整理定罪。”

有人推着轮椅将我带到箱子前,一箱是前朝的诗词书籍,一箱是乐虚先帝的灵牌,前朝皇子的私印,一箱是母亲为刚出生的叶凡缝制的小衣小褂,只不过那衣褂上绣了朵小小的夕颜花,前朝的国花便是夕颜。

还有一箱是我收藏的原石还有未完成的玉簪玉环,箱子的角落中放着一些我珍藏的小东西。

那宦官又问“罪人叶氏,你已是叶家之主,凡是要为家族着想,老老实实的认罪或许还能为族中求得轻判,若是执迷不悟,可是会重判的!”

我从最后一箱中掏出一个锦盒,盒中放的是于一送我的土埙,我仰头看向他,笑道“罪我认了,不知在画押前能否让我再吹一吹这土埙。”

他不语,我看着他又说道“幸好这埙没有损坏,不知有没有人弹琴愿意与我合奏,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听闻叶家主有个风月情郎,名唤莲公子,他琴艺非凡,与叶家主曾合奏一曲,惊为天籁之曲,如果这是叶家主的心愿,那朕这就下旨,宣他进宫与你合奏。”

他眸中冷漠如霜,睥睨天下之威无形袭来。

冰冷肃寒的大殿上,我听见自己的苦笑声在空旷殿上飘荡,如薄絮般在风中瑟缩“民女已是罪人,又何必去扰他人清净。更何况,我与他根本不熟,哪里说得着是风月情郎,都是世人胡诌的。”

有人拿着一沓罪状上前来,一共六页纸,条条都是重罪,即便是有免死金牌在手也是不够用的。

我签了字,画了押,抬头看他道“皇上,罪人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他低眸撇了一眼我画好押的罪状,不言不语,身旁的蓝衣宦官翘起兰花指横眉叱道“大胆!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跟皇上提条件!”

那宦官说话虽尖酸刻薄了些,但到底是真话,我苦笑道“不是条件,是请求。”

“罪人是叶家之主,那密道乃是我叶氏机密,府上的丫鬟婆子一干人皆是不知,他们杀或不杀就都是一样的。与其血流成河,冤魂哭城不散,不如放她们一条生路,所有的罪都由小人一人来受。是杀,是罚,小人都认了,只请皇上发发慈悲,念及百姓不易,放下人一条归路。念我父亲曾为先帝护过驾,为皇室鞠躬尽瘁,留我叶府一丝命脉,哪怕.......哪怕将我母亲和幼弟寄养与寒庙古寺,自此了结一生,也可...........”

他居高临下,眉间肃寒,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龙椅上的祥云纹路,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了口,只不过那声音格外的阴沉,一开口整个大殿如过冬日。

只听他冷清清的说道“你想死。”

不等我开口,只听他又说“叶家罪犯滔天,你想一死了之,太便宜了。”

我心中猛地一沉,温家的事猛然袭上心头,温太傅下狱,温氏一族合族上下皆被抹了族谱,雨诗成了官妓................

我双手做跪礼,低头道“皇上所言甚是,若是能放我母亲和幼弟一命,罪人愿进贱籍,解皇上心中之怒。”

女子的名字一旦进了贱籍,便会委身与秦楼楚馆中蹉跎一生,就算遇到大赦,自己的名字也是不能在贱籍中抹去的,若遇大病逝去倒没什么,如果是因为自己不甘受辱,一个白绫解脱了,那么自己背后的家族便会在同一时间作为奉旨陪葬。

当年雨诗便在勾栏小巷屈身生存,若不是因为身后有牵挂,以她的心性怎会苟活,当年她可以,今日我也行。

我低着头以手行跪礼半晌不见回音,只感觉高坐上那道冷冽的目光猝然变得刺骨,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冷飕飕,让人不禁打哆嗦。

他冷然开口,声似玄冰,一字一句如咬牙切齿蹦出来一样“罪人叶氏,自甘堕落,圣贤有辱,德行有损,目无君威。如此女子.........该罚!该重罚!”

“...................”

我猛然抬头,只见他眸中寒光凛凛,眉间的愤懑溢于言表。

“宣朕旨意,叶家名下所有财产全部上交国库,叶氏一族成年男子充军入伍,去边疆守界,成年女子入佛门清净,年幼,年老,体弱者,留本家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