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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涂东西了。”
陈念姝看着他有点水润的皮肤，原本无神的眼睛映照出流动的光影。
“嗯。”
顾周宥怕她误会什么，解释了一下，“防晒。”
从那天她说自己晒黑了之后，他就买了个防晒，只要出门就会涂。
顾周宥虽每次都嫌麻烦，但还是口嫌体正直。
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在灰白的石阶上，石阶上的人大多都往上走，只有极少数的老人一步步往下迈。
陈念姝和顾周宥的体力都不错，即使上坡路很吃力，两人也没有停下来，看上去还是精神饱满。
雾气慢慢消散，越往上走，曾经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阴霾也像是被净化了一般暂时忘却，可能是来寺庙的人大多诚心吧。
和顾周宥走在这样的上坡路，看着身侧擦肩而过的行人和远处即将到达的目的地，陈念姝想要完成心愿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寺庙香火不断，烟雾缭绕，像是神明降世，带着普度众生的使命。
檀香木的气息浓郁，朱红的大殿门上，朱漆剥落，更显岁月沉淀后的神秘与肃静。
隐隐能听到钟声，回荡在空山幽谷中，静谧深远。
香客插在炉上的香慢慢燃尽，簌簌落下轻飘飘的香灰，陈念姝和顾周宥静立合掌，许下自己的愿景。
陈念姝闭上眼睛，虔诚许愿：神明在上，愿顾周宥能进国家队，为国争光；愿我能在复读这一年凭努力考上600分；愿身边的人能快乐。
顾周宥双手合十，低下眉眼：佛祖保佑，愿陈念姝能考上理想大学；愿我能进国家队；愿家人朋友平安。
好像每个人都有三个愿望要实现。
南唐的词人冯延巳也陈了三愿，写下了那首《春日宴》：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两人郑重地把香重重地插在炉子里，像是种树一般，愿它紧紧扎根，愿它生生不息。
回去的路上，向上走的人更多了，从上往下看，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如雨后春笋般从泥土里迸发，拾级而上。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了那棵绿荫如盖的柏树前，顾周宥才先开口破了冰：“现在9点，你要回学校吗？”
“先回酒店待一会吧。
你呢？”
“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有训练。”
两人的对话被手机里的声声振动打断，陈念姝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响，声声入耳：“念姝，念姝，我下周五下午来找你，记得来接我。”
“好，下周六带你去方特。”
“陈竞泽也来。”
“行，刚好。”
声音中掺杂着电流的杂质，但那个明显是男生的名字还是清楚地传到了顾周宥的耳朵里。
“你今天不回学校了，是吗？”
刚挂完电话，陈念姝就立马回到了刚刚的话题。
“嗯。”
“那我们就在这分开吧，我先回去了，拜拜。”
顾周宥本来想问她吃没吃饭，也不好再问了，就只是闷闷地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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