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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4章
李二阳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消防斧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营地的日子，自己被铁链锁在发电机旁当苦力，铁链磨得手腕生疼，每天都能看到苏微微被张彪的手下推搡着去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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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大褂上永远沾着洗不掉的血渍，有时候是别人的，有时候是她自己的，眼神却像被困在笼里的鹿，总在无人注意时望向围墙外的天空，那里有自由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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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个暴雨夜，他撬开锁链，拉着她蹚过齐腰深的污水沟逃出营地，身后还追着十几条恶犬，它们的嘶吼声在雨幕里格外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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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的目光在苏微微身上黏腻地打转，像苍蝇盯着腐肉，根本没正眼看旁边的李二阳，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碍事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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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的金牙闪了闪，身后的几个男人发出淫邪的哄笑，像一群聒噪的乌鸦，“营地的伤员还等着你来上药呢，尤其是老子的胳膊，总觉得没你缝得舒坦——你的针脚比医院的护士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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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那是刚才抓药盒时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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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营地医务室里那盏昏黄的灯，张彪就是在那里按住她的肩膀，逼她给他处理刀伤，他的手指故意划过她的手背，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药棉上的酒精味和他身上的汗臭味混合在一起，成了她噩梦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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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李二阳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在燥热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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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这才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满是轻蔑，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蚂蚁：“哪来的野狗？也配跟老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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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收住笑，开山刀指向李二阳的咽喉，刀刃上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识相的就滚开，这娘们是老子的人，今天正好带回去继续给弟兄们当‘医生’——顺便给弟兄们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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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瘦高个已经扑了上来，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李二阳的后脑，钢管上的铁锈在阳光下闪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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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微惊呼出声，却见李二阳猛地矮身，动作快如闪电，钢管擦着头皮砸在卷帘门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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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阳顺势撞向瘦高个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树枝被折断，那人抱着腿倒在地上哀嚎，声音凄厉得像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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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张彪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就被同伴的惨叫惊得后退半步，金牙在嘴唇间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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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张彪眯起眼睛，舔了舔开山刀上的血渍，那动作像条吐信的蛇，视线在李二阳身上打了个转，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营地的苦力太多了，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谁会记得其中某一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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