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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人是别人(2 / 2)




「受不了,真是个蠢蛋。在这种大街上吸月光花会──」



大叔眉头紧皱,话说到一半。



「喂!你在路中央吸什么──怎么又是你!」



刚才的士兵横眉怒目地冲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刚才还要恐怖几分。



「啥?不会吧?月光花也不行喔?」看来他和刚才的我一样,没有好好阅读入境时拿到的那张注意事项。



「开什么玩笑!跟我来!」



士兵立刻夺下月光花,一把拎住商人的领子。



「喂……!等一下啦!在东边的国家吸月光花就没问题,那边甚至还有栽种──」



「别人是别人!这在我国是违禁药物!你该不会还藏了什么别的东西吧?」士兵看了他的马车一眼,说「让我检查里面!」跳了上去。



随后。



「你这家伙,这不是瓦斯达姆吗!不只带违禁药物入境,居然还夹带违禁动物!太过分了,给我过来!」



士兵就这样拉著商人消失在大街的另一头。



「…………」望著这一连串发展,我把纸收了起来。「……我大致上理解了,谢谢你。」



遭到禁止的违禁品当然自有合理的原因。



「刚才那个男人也说了,听说附近的东之都允许种植月光花。」真是的──大叔蹙眉说:「落后国家就是因为这样才伤脑筋,居然对那种花的危险性浑然不觉,继续当成香菸抽。」



如此看来,自称先进国家,就代表有能够比较的落后国家吧。



观光暂告一段落,我决定离开西之都。



那时我和入境时遇见同一个卫兵。



「哎呀,魔女大人。您还喜欢我们的国家吗?」



办理出境手续时,卫兵看了我一眼问:「彻底遵守规则,确保居民能够安居乐业的我国不愧先进国家之名。您不这么觉得吗?」



「…………」



这种看法倒也说不上错。



换句话说就是:



「看起来只像是眼不见为净而已的说。」也能这么说。



听见我说的话,卫兵笑了。



「这不是很好吗?这样就能跟脏东西毫无瓜葛了。」







我离开西之都,立刻骑著扫帚向东飞行。



被比较到那种程度难免令人在意,我很好奇西之都的人所厌恶──或是批评为落后国家的东之都到底有多么落后。



会被好奇心或是有趣的事物吸引是旅人的本性。



我笔直向东不停飞行,尽管没有特别调查具体位置,以一定的速度飞了几个小时,我就在远方看见国家的影子。



同时,也看到种在城墙外的花田。



那是片美丽无比的花田。



白花无边无际绵延至远方。脚边尽是一片雪白,花朵随著扫帚卷起的微风摇摆。



「…………」



前方的国家应该就是东之都吧。



白花淡淡飘散的香味似乎会令人上瘾。



我来到国门前,却没看到卫兵的身影,取而代之是一名公务员。



是要跟这位公务员办理入境手续吗?我走下扫帚,对公务员行了一礼说:



「你好,我是旅行中的魔女伊蕾娜──」



我想要入境,该怎么做才好呢?我歪著头问。



公务员说「啊啊,您好。」轻轻点头回礼。



「我国没有入境审查,直接进去就可以了。」随后他这么回答。



喔喔,没有入境审查?



「现在还站在门前入境审查太落伍了。我国有士兵在城墙上看守,既然能顺利来到这里,就代表他们判断您没有问题吧。」



公务员这么说,抬头仰望门上。我看见上头的士兵对我招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是──



「这么一来,请问你是?」



我再度侧侧脑袋。毕竟他看起来像是在模仿落伍的工作。



他平淡地回答:



「我在等某位商人。他约好今天运送瓦斯达姆来我国……可是看来是迟到了呢。」



瓦斯达姆。



「我记得那是害兽对不对?」



这么说来,我在西之都好像看到某个带著瓦斯达姆的商人被士兵逮捕……



该不会是他吧?



「哎呀。」公务员看了我一眼,面露略显惊讶的表情。「难道说旅人小姐,您今天刚从西之都过来吗?」



「……你真清楚。」



「因为那个国家习惯把瓦斯达姆视为害兽啊。」



「…………?」



从他的语气听来,就像是瓦斯达姆其实不是害兽。



究竟是怎么回事?



「瓦斯达姆外表丑陋、生性凶暴、牙齿还有毒──但是它们的肝脏非常美味,在我国被视为珍馐。那个国家八成不知道,才会把它们视为普通的害兽驱赶……」



「…………」



西之都的人不明白东之都为何以高价收购害兽瓦斯达姆──我还听过这种说法。



原来如此,他们会高价收购当然也有合理的原因。



「话说回来,魔女大人。那个国家到现在都还在禁止携带月光花入境吗?」公务员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根菸。



那和商人身上的菸一样──恐怕就是月光花。



「……是的,没错。」看到公务员点火,我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哎呀……不好意思。在国内找不太到机会抽──现在正在流行禁菸,只有在国门外才有机会自由抽菸。」



公务员边说边呼出一口烟。



「…………?」然而那和商人说的话恰恰相反。「这个国家不是应该没有禁止月光花吗?」



「哎呀,在西之都是这样说的吗?」公务员笑了。「乾燥后卷成的月光花纸菸百害而无一利,在我国也有受到管制。由于必须看时间跟场合,所以对吸菸者来说有点不方便呢。」



就跟我一样,他说。同时,他又说:



「但是月光花本身并没有害处。」



他看了我背后的花田一眼。「您知道吗?只要妥善利用月光花,就能制成难治之症的特效药。乾燥后的月光花是接近毒品的菸草,不过只要磨成粉末,就能治疗过去几乎无药可治的疾病──这是我国最近发现的研究结果。」



「…………」



因此才会大规模栽种吗?



我还以为这是个沉迷于月光花的危险国家。



「也就是说,月光花能变成毒品也能变成药材,具有无限的可能性。西之都的人八成不知道这点就禁止了吧──」



毕竟西之都喜欢眼不见为净,想必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理解月光花能够有效活用的事实。



不对,不只月光花──瓦斯达姆的肝其实很好吃的事情也一样。结果,他们一味地禁止不肯直视,自己拋弃了摸索其他用途的机会。



这令人遗憾,也让人觉得可惜。



「你们不跟那个国家说这些事情吗?」



公务员一听笑了出来。



「怎么会跟他们说呢?」



接著他说:



「别人是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