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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2 / 2)

祁大夫这边处理起来,自是又废了一番功夫。

丑时一刻,祁大夫从梓竹苑中走了出来,太守府已经渐渐归为平静,这一次,他没有拒绝马善的相送。

送走了祁大夫,这边大部分人已经休息下了,白玉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寅时,此时准备早膳的奴仆也渐渐起了身在各自院中忙活。白玉是奴,自然不可能有奴仆候在一侧伺候。因此,她实则是被硬生生的饿醒的。

昨夜便未曾用膳,又历经一番奔波劳累,白玉没有哪一刻有此时这么饿。感觉饿的心慌,饿的发寒,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尤其明显。

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意,白玉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情况,手臂已经经过了包扎,想来是没事了。她此间又看了看天色,心里稍稍估摸了一下,确定此时外方已经有人走动,她方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的避开自己的伤口穿起了衣裳。

没办法,她真的好饿,民以食为天,她必须先将自己的五脏庙安抚好。

*

白玉出现在小厨房,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众人还是忌惮着她,知道她是来拿清粥的,大家的动作比素日里不知快了多少,不多时便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送到了白玉身前。

白玉颔首谢过,也不欲去细究众人的神情,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

要说梓竹苑的构造,马文才的主屋在正中,其侧两边挨着的是小书房和浴房两座耳房,中间把两堵墙通了去,素日里很是方便。除了此处主屋,院中还有两个小门,小门过后,左边是小厨房,右边便是梓竹苑一众奴仆睡得地方,白玉想要拿粥,必须得经过主屋这边。

白玉自然不可能端着粥在厨房内饮用,也不可能边走边喝,她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前飘着白粥的米香,上方还飘着袅袅热气,白玉没有哪一次,觉得白粥也如此的迷人。

再说马文才屋中,昨夜守夜的是马勇,他在马文才屋中守了大半夜,到了这个时候,最是困乏,因此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马文才在床上翻动的响声因其疲惫,并未察觉。

马文才当然也是被饿醒的。

他这个年纪,最是长身子的时候,莫说一顿不吃饿得慌,他这边可是两顿都没有好好用过饭了,再加上昨夜他失血过多,此时也是尤其的饿。

他继续翻了个身子,他的饮食很有规律,现下天还早,估摸着厨房还未将他的早饭备好,传膳过早还是得等,还不若再等等。然而这边他熬了好一会,实在是饿的心烦,肚子一股脑的“咕噜咕噜”叫,不得已之下,马文才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不欲唤人,这个时候用饭,和他所习的教养有些相悖,再加上他此时肚间的动静,让下人听了去难免有失他主上风范,可他确实很饿,因此他从床上走了下来,跛着个脚打算去外方喝点茶水充充饥。

白玉便是这个时候从马文才的主屋门前走了过去。

马文才饿急,纵使是白粥的米香,对于他这个饿了两顿的贵族来说,在这寂静的清晨也格外的“香飘十里”。他不欲与奴仆要食,可他的肚子却实在是实诚得很,连续发出了好几个“咕噜咕噜”的抗议。

马文才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朝着屋外走去。

如果他是暗中之人,那么白玉定然成为他下手的首选。

你说他为何这么笃定会有人要下手?不,马文才自己也拿捏不定,他只是觉得他的母亲去世的太过奇怪,他心有怀疑却没有思绪。

母亲去世,对父亲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帮助,甚至还有可能一个不小心便成为父亲官职生涯中的一个污点,所以不会是父亲下的手,也不可能是父亲的政敌,这种事,一个不讨好便很有可能落人口舌,对方不会这么傻。

排出了这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针对他母亲的。

现在母亲已经离世,他作为母亲的儿子,若真有暗手存在,又怎么会愿意放弃解决他的机会?

所以他下了一盘棋,一盘在他目前能力范围内最大的棋,他在赌,赌赢了,他的猜想便没有错,若输了,他也不亏什么。

他承认白玉的身份,既是承了她救他那一脚的心,也是顺水推舟提醒暗中人突破的窗口。他对白玉后面换了脸色,又唤人给其屋中放置了一方极佳的屏风,也不过是故布疑阵罢了。至于昨日与白玉的一番谈话,他既要试探,白玉是他此次布局的关键,若一开始就不能除其嫌疑,那么他这局布的也就没了意思。而提萧家,一则试探,二则转移白玉的注意,如若不然,白玉察觉之后,若要破坏一二,此局也同样没有继续进行必要。

他几乎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个遍。

如今白玉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香味,他自幼不喜香物,对香味这种东西极其敏感,几乎是白玉一上前,他就发现了。

也十分万幸他从小对香味的厌恶,不然今日白玉微弱的变化,估计没人能够发现。

马战从外方跨了进来,刚好马文才此间的书法即将练完,闻此方动静,马文才继续在桌上行走着他的书法,却又同时面不改色的对白玉说道:“晚姑姑,去小厨房唤人摆饭,我这边要写完了。”

白玉正认真的观摩着马文才书写的笔锋,陡然听到吩咐,她这边一上午都没有察觉异样,凑巧她也站的有些累,去传饭还可以活动一二,于是也就宽心的行了个礼,也不作声,免得打扰对方,她自己慢步朝着外方走去。

白玉一走,马战迎了上来。

“如何?”马文才还有几字便可写完,白玉走后,身侧没有了那股难闻的味道萦绕,他整个微皱的眉头都隐约松了一分,写字也写的越发的舒心。

“回少爷,晚姑姑今日未曾接触过他人,唯有今早…”马战将自己调查到的没有添一分感情的对马文才说道。

“….”乍从马战的口中听到那个名字,马文才有些微愣,临了最后一笔,他下笔的动作一滞,眼中情绪晦暗,随即却是滔天的怒火。

他迅速的用力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笔劲凶猛,墨水深深的浸透了下去,颜色比之前面,直接深上了几分。

“叮!”的一声,马文才将练废的毛笔甩进了笔筒,他自己朝着外房走去。

“给我继续看着!她要做什么,你就让她做!”

“好的少爷。”马战瞥了一眼桌上马文才最后写的字,不再多言,默默地跟了上去。

书房里此时空无一人,夏风拂过,桌上轻薄的宣纸被吹起了一角,调皮的在桌上扭动,它的身上隐约写满了字迹,黑白交错,其中最瞩目的,却是非最后比前方都要大上许多的笔锋斗转的一字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