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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他说: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2 / 2)


倘若是平常事件,他此时应该在警局的看守所。

这里,关的都是叛国的秘密重犯。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半分光亮,叫人分不清今夕何夕,看不见朝阳日落。

煎熬的人,总归是有的。

午夜十一点,徐先生抱着不省人事的安隅回到公寓,离别不过三日,却觉已是三年之久,公寓里,徐黛依旧在,看面色大抵能看出来对于主人的三日未归,这位管家心头亦是万分担忧。

徐黛听闻声响,急忙迎过来,正欲言语,却见身后周让缓缓摇了摇头。

她箴了言。

在二人身后来的还有林青海,徐绍寒将把人放在床上,周让站在门口轻轻言语了一句。

未停顿,他跟急切的让人进去。

比起安隅,徐绍寒本人或许伤的更重。

可此时,在这人眼里,他流血,也抵不过安隅流泪。

周让看在眼里,难言。

爱到极致,伤她之伤,痛她之痛。

他无力改变家族之间的阴谋诡计,那种无力感或许在此时已经延续到了婚姻中来。

这夜,安隅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境中,她依旧是安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没有任何烦恼,每日跟在兄长身后快乐的玩耍。

直至最后,梦境突变,安家的每一个人都成了独立的个体,在也难以聚齐。

支离破碎,难以圆满。

安隅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公寓卧室,眼前,是漆黑的屋顶。

耳畔,是泪湿了的枕巾。

愣了许久,撑着身子起来,靠在床头,视线在漆黑的卧室里来回转动。

茫然,无力、以及平静到无任何感情的脸面。

这夜,徐绍寒趁安隅睡下,吩咐了徐黛将人照顾好,且临行之前将叶城从磨山的禁闭室召了出来,吩咐他不准放任何人进公寓,不管是谁。

万分严肃的话语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叶城懂。

总统府住宅楼,徐绍寒站在徐启政书房,父子二人冷目望着对方,没有半分言语。

窗外,呼啸的寒风呼呼吹过,带动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势均力敌?

强强相对?

或许都有。

“是准备来兴师问罪?”办公桌后,徐启政望着站在跟前的徐绍寒,眼前,一杯清茶冒着袅袅清烟,似是刚端上来不久。

“父亲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为难自己的儿媳,将人关押,且还将自己的亲家送进监狱,如此作风跟地痞流氓跟强盗有何区别?

说出去,不怕旁人笑话?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徐启政靠在椅背上,双手落在膝盖上缓缓磨搓着,此时,即便是坐着,他浑身的气场也高人一等。

“如您所言,身处天家的人每个人都有所求,我也不例外,”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的有所求就是将自己兄长----------。”

哐、徐绍寒猛然伸手抄起一旁的椅子砸向徐启政跟前,椅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伴随着的是这个而立之年男人的咆哮声:“我听你说这话听了三十年,生在徐家,长在徐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是辅佐大哥上位,你想说这个是吗?为了让徐君珩上位我是不是要把命搭上去?”

“为了实现所谓的大统之梦我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进去?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救世主还是观世音菩萨?坐上那个位置就能救这天下苍生?我言语过无数次,我可以吃苦受难,可以为了徐家做贡献,但是安隅不行,您偏要逆道而行,您偏要将自己的儿媳算计进去。”

哐当,徐启政拍桌而起,身为父亲被自家儿子甩凳子砸,这在天家平常人家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何况是天家,徐绍寒今日摔的不是凳子,而是徐启政的脸面:“她若不与徐家作对,我会动她?”

“DG的事,与她何干?与她有半毛钱关系?”

“宁愿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徐启政顺手抄起桌面上一口未动的玻璃杯往徐绍寒跟前砸去,他伸手,猛地将杯子挡开,玻璃杯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暴怒的躲过徐启政砸过来的东西。

徐启政气的胸膛起伏,难以控制,望着眼前满身怒火怒目圆睁瞪着他的徐绍寒,似是恨不得一巴掌能将人给抽清醒。

他想,幸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活不过今日。

“你处处为她着想,她却想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徐绍寒,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换做任何一个父亲,只怕都受不了。

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找了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个时时刻刻想拉着自己儿子下地狱的女人。

可徐绍寒呢?

说他被猪油蒙了心也不为过。

他猩红的眸子落在徐启政身上,字句之间仅是咬牙切齿之意:“那也是我活该,我口口声声说要将她拉出深渊,却不想将她推向了另一个地狱,我的家人,堪比这世间最凶狠的豺狼猛兽,处处血腥,处处算计,处处陷阱,我爱她爱到死也抵不过你们从中作梗,我再爱她有什么用?你们趁我不在,将她撕咬的浑身伤痕、鲜血淋漓,你到底想怎样?想怎样?”

他咆哮着,脸面通红,因着极力嘶吼脖子上青筋直爆。

落在身侧的手狠狠颤栗,有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板。

“你虚伪,自私、冷漠无情,满腹猜疑,我与老大从出生开始便被你定好了人生之路,你从不问这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你想着的只有你的大统之路,你从未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子女在你心里不过是继承者,我们年幼时是你的下属是你的附属品,我们长大了是你争夺权力的工具,你冷血无情便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你身处高山之巅看到的只有算计,你没有体会人生温情是以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重要,看在我为徐家做贡献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行不行?不要算计我的婚姻了,算我求你。”

“你这辈子但凡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的一席之地,还想着我的余生幸福,也断然不会将安隅逼至如此境地,你没有,你的眼里只有大统之路,因为你婚姻不幸,所以以为天家所有人的婚姻都该如此。”

咆哮声,嘶吼声,在这间屋子里响起。

徐绍寒气的浑身颤抖,那混着血腥味的话语在这间屋子里荡漾开来,激烈、怒斥、咬牙切齿。

徐启政望着站在跟前气的满面通红的徐绍寒,半晌都未找到合适的话语,他那句算我求求你。至今都萦绕在他耳畔,挥散不去。

若说安隅可怜,那么徐绍寒也是个可怜人。

二人的可怜之处不同罢了。

徐绍寒可怜在强人所难非要娶安隅。

安隅可怜在信了徐绍寒的那句带你出深渊。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徐绍寒停止了咆哮。

徐启政停止了言语,,屋外的人停止了喘息声。

“即便她要将你拉进地狱,即便她要将你送进国际法庭,你也爱她?”良久,徐启政似是找回了自己的言语,话语浅淡的问了这么一句,很平淡,没有多余的感情。

“是我活该,她本可以平淡无奇过一生,我非得将她拉近徐家这个深渊里来,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可以替她遮风挡雨,却不想让她不见天日,她要拉我进地狱也好,要将我送进国际法庭也罢,都是我活该。”

“谁叫我许了她诺言,却实现不了呢?实现不了的诺言都是欺骗,我一个诈骗犯,有什么资格去喊冤?”

强人所难,就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