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天就到杨跃的十五岁生日了，杨慈熙便打算送他一份礼物。中午放学后她没跟着杨莉杨凤两人回去，而是去学校附近的小商品店逛了逛。

  店里东西倒是很多，可她逛了几回，比较满意也能买得起的只有一副男士皮手套，要十块。老板说是真皮制品，里面是羊绒，很暖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里仅剩的叁元，低头掩盖自己的窘迫说下次再来买时，看见了自己已经磨破了皮的冬靴。

  这双冬靴还是她帮哥哥收拾房子，哥哥说是冬梅姐的靴子，冬梅姐已经不穿了，她便洗干净了拿来继续穿。

  一路低头去学校，忽然想起来村里有小伙伴们经常去山上采冬菊、砍柴火卖钱。她和村里小伙伴很少往来，从没和他们一起去山上过，是哥哥以前还在读小学时和他们去回来同她说的。

  下午放学时，她转头问走在旁边的杨凤杨莉两人：“现在采菊花拿去卖多少钱一斤？”

  杨凤道：“好像是两块到叁块一斤。”

  杨莉斜了杨慈熙一眼，眉毛挑了挑，：“大冷天的你要去山上采菊花？”

  杨慈熙又道：“嗯，那、那砍柴火去卖呢？”

  杨凤道：“柴火更便宜，一斤好像几分钱，现在很少人用柴火。听说有些村都没什么人用了，都是用煤气，更不用说城里的人了。你看你堂哥家都是用煤气，所以砍了柴火能不能卖得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杨莉好奇道：“慈熙，你现在很缺钱吗？怎么一直问这些？”

  “嗯，我哥的生日准备到了，我想买礼物送他。”

  杨凤一脸热心道：“要多少钱呀？我可以先借给你，今年我攒了有四五块。”

  “不用了，谢谢你。”她不想欠别人人情，更不想借别人要钱。

  杨莉撇了撇嘴，“你把你家的一只母鸡卖了不就行了吗？你家一只母鸡至少能卖二十块。大冷天的去山上，一定会生病的，到时候买药还费更多钱，身体还不好受。。”

  杨慈熙没说话，她知道杨莉说得对，可是母鸡是爸爸交代她要养好，等他过年回家时再杀的。没经过爸爸的同意就卖了，爸爸会不高兴的。

  回到家她匆忙扒了几口饭，背着背篓、拿了个大袋子就出门了。她打算到家后面那座山后的田地割猪草，然后再返回山上采菊花。

  因为家在这边山底，所以要先爬上半山腰，再从半山腰走下去到山后面的田地。田地过去往里面右边走再绕过两个山头是她外婆家，往左边走是大路，路两边又是另外一个村。

  这座后山已经被村里开发出了一条羊肠小道，通两个人走，并不陡。其实大路也可以到山后面，只是要比走山路花费两至叁倍的时间。虽然大路花费时间多，但因为要爬山，还是没什么人愿意走山路去后山，所以大家大多还是走大路，大路也方便赶牛车。

  冬天日短，她放学时间是五点，如果不在路上节省时间，她割完猪草后天已经黑了，根本没多余的时间采菊花。而今天已经是星期二，哥哥的生日在下周六，她必须要在下周五前采够四斤菊花。

  许是冬日更无人来后山，这里的田地猪草很多，她动作又快，割十几分钟就得了一背篓。又趁着天没黑，赶紧把满是猪草的背篓背在身后，爬上了山。

  爬山的时候感觉北风有些大，头发呼呼往后飞；脸上冰冷的皮肤像是被锋利的叶子延绵不绝袭来一样，脸已冻僵了，却仍觉得疼得厉害；鼻涕又一直往下流，整个人难受得很。

  平时她都是两只手抓着背篓的背带，因为要爬山，风大的时候她怕被吹下山，所以只能一只手抓着背带，一只手抓着路边的杂草慢慢爬到半山腰。

  她家在半山腰有块地，把背篓放到自家地的角落里，又用杂草盖起来。便拿着袋子开始找冬菊。

  山上很多花草树木都只剩下树干，一眼就可以望过去哪里有冬菊。只是每株冬菊离得不近，天快要黑下来时，她才采了约二两。